6.
那熟悉却又令人心悸的目光,让我不得不停下身形,隔着电动大门,仔细望向他。
他上身正紧紧的绷着一件富有弹性和光泽的纯黑短袖T恤,硕大的胸肌和发达的肱二头肌被衣服勾勒的一览无余。古铜色的右臂上隐约露出的一片青色纹身,为他增添一层浓浓 的古惑气息。
最让我肾上腺素激增的,是他粗壮而修长的下肢上穿着的那条贴身黑色皮裤,此刻在旁边灯光的照射下,大腿和小腿处的皮革,正反射出充满健美弧度的油亮光泽,那分明就 是这只雄性野兽身上散发出来的霸气和力量,仿佛只要他愿意,整个世界都可以被他随意地骑在胯下。
黑色膨胀的旅行包形影不离的提在手上,脚下依然是那双帅气尖头的大码皮靴, 他整个人仿佛被一团神秘而令人生畏的戾气所笼罩,身后更似有一团无形的火焰在熊熊 燃烧,让我始终无法直视。
这是梦境吗?
我低下头,狠狠地拧了拧胳膊,立刻否定。
但不知为什么,当再次抬起头看向他时,他带给我一种外强中干、摇摇欲坠的虚弱感,虽然无法确定这种感觉是否准确,但还是让我迫不及待地穿过了门禁,跑到了他的身 旁。
看着眼前如钢铁般屹立的黑塔,我敬畏地伸出哆嗦的手,扶在他宽阔的背部。
然而手掌感受到的却是一片温热、shi滑、颤抖的肌肤,我震惊地转头,白皙的手掌上已然沾满了殷红的鲜血,而刚才我接触的位置上,正竖立着一条触目惊心、血rou模糊的刀痕。
“你受伤了!?”
抑制住内心的波澜,我尽量使语气显得平静自然,并把他手中沉重的旅行包接了过来,继续关切地说道:
“去医院吧?这个伤口不及时处理,感染了,会很麻烦的!”
他无动于衷地站着,紧握的拳头没有一丝放松,眼睛里布满了嗜血和仇恨。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这付模样,我心里升起一阵没来由的酸楚。
咬咬牙,将旅行包挎在手肘,将他的右臂固定在我的右肩上,空出的左手搂住他壮实的腰身,便要带他朝外走去。
“不去!”
这时,他皱着眉,低沉地冲我咆哮。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明白了,这家伙今晚估计是搞了什么不正当行动,若是现在去正规医院,定会被抓个现行,后果不堪设想;不过,也不排除另外一种更严重的可能:他已经被通缉了!
沉yin片刻,我便有了主意。
“我认识一个老医生,是熟人,去他那儿吧,就在前面十字路口!”
他转过头,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我心里一紧,急忙又说:
“他女儿买房是我给找的内部价,这个忙他会帮的!你的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不打破伤风针的话,会有性命危险的!”
他迟疑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睛闪烁起来,僵持了几秒后,他移开视线,点了点头。
我们俩就这么紧紧地依偎着,缓缓朝十字路口走去,暗黄的路灯像疲倦星星的眼睛,将我们的身影在灰色的马路上拉的很长很长。
处理的过程还算顺利。我在小诊所的门口打了老头的电话,没多久,老头便披着睡衣拉起了外面的卷帘门。我扶那家伙进去后,老头用怪异的眼神扫了我一眼,没说话,利索的拿了把剪刀把那家伙身上的T恤 剪了,然后对着他古铜色、宽阔、健壮的背部上那道血rou模糊的暗红色裂缝仔细查看起来。
我也顶着发麻的头皮,远远望去,那光滑的背部就像一块被人犁过一道的良田,皮rou如泥土般翻滚在外,看得人心尖发颤。
“还好不是很深,没伤到骨头!”
老头说着,拿出酒Jing麻利地擦在伤口上,消起毒来,速度极快,但还是痛的那家伙呲牙咧嘴,汗珠直冒。我在一旁彻底失去了看下去的勇气,背过身,光听那声音,就已经让我浑身鸡皮疙瘩狂冒,脚趾抽筋似 的攥在一起了。
还好这过程很快!清理好后,拍上药粉,用纱布缠好,又在他圆实、rou感、较之背部有些略微发白的屁股上打了一针,才算完事。
我赶紧走过去,把自己外面那件白色的棉质单衣,披在那家伙身上,然后跟张老头连声道谢,并承诺明天一定把钱给他拿来。张老头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招呼我走到一侧,郑重其事的嘱咐我,这个小伙子还要 按时吃抗生素,好好休养,别做剧烈运动。另外,一旦有问题,赶紧送医院!
他深邃的目光和最后一句话沉重的语气,在我心头微微一震,我重重地点点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