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怀着忐忑的心情躺在床上,四周安宁的空气让刚才翻滚的气血渐渐平静下来,没多久,疲惫的身体便如沉重的铅块迅速坠入到黑沉沉的梦乡之中。
第二天清晨,八点。早霞映红了卧室里淡蓝色的格子窗帘。扰人的闹钟将我从沉睡中惊醒,恢复神智后,我立刻冲出卧室,在房内逐一检查。
旁边的次卧没人,卫生间没人,客厅也没人,厨房更没人,宝贵的大屏ye晶电视安然无恙。只有连接阳台的玻璃滑门还大大的敞开着,保持在昨晚我离开时的位置上,而一 侧的白色真皮沙发此刻正沐浴在穿过滑门的清冷晨光里,宛如一只孤寂的红皮大虾。
他走了!!连带着他的黑皮靴和旅行包。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过一样,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眼神全都消散在了徐徐的晨风中。
我怔怔地站在那儿,原本准备好将此人赶走的说辞和心理建设,此刻化成一缕失落在空旷的客厅里轻轻飘荡。
生活又变得像白开水般无色无味。紧张的工作,冗长的加班,不定时的就餐,每天都是快节奏、高旋转,唯一的乐趣便是对着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丁总意yIn,但兴趣却也 没有以前那般浓厚了!
究其原因我想是因为他,那个虚幻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那个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我一有空闲,脑中便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天晚上的情景,对其中的每一个片段,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我都进行了反复、认真的回味,并做各种可能的假设,其中一个最大的假 设便是:
如果在他轻蔑地说我喜欢男人时,我不恼羞成怒地说出那一连串伤人的话,他会做什么?
这个假设很无谓。
但我每天都在进行,在加班完后的出租车上进行,在我们发生剧烈碰撞的地点进行,在盯着客厅茶几上烟灰缸里那天剩下的十几个烟头进行,在抚摸着他躺过的沙发进行。
周末夜晚,我为这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强迫症”,找到了宣泄口。
几个许久未见的“姐们”,聚在夜店,群妖乱舞,大聊男人和性。其中一个更是语出惊人,他说,老娘最近玩sm,去见一个主,妈的长的比老娘矮就算了,还又母,又C,又丑,老娘直接告儿他,长这样 还他妈想当主,回家虐你妈去吧!
几个妖Jing哄然大笑。
我高举起酒杯,对他们喊道:“姐妹们,喝!今天不醉不归!”
他们立刻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像见了鬼似的嚎道:“吴晓这娘们,最近是长醒了咋的?”
这帮婊子!
……
十二点过
我醉醺醺地回到家,感觉嗓子都喊哑了!
一头栽在床上,昏死过去,明天早上说什么也不去加班了。
……
海浪一个接一个的向我拍来,速度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
不胜其烦的我,眯着眼睛困难地看了一下枕边的手机,不明白大半夜的它high个什么劲儿。
手机屏幕上此时正欢快地闪烁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疑惑地看了两眼,又瞄了瞄旁边的闹钟,这都凌晨三点了,不可能甲方公司在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吧!?
我皱着眉头,接起来,放在脸上,“喂!”
“下来,我在你小区门口!”
听到电话里低沉的声音,我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急切的问道:“你是谁?”
“快点……”
对方答非所问的说了两个字,还不待我继续,便挂了电话。
是他?
想到这个人,顿时睡意全无,我赶紧把电话又拨回去,但对方一直不接听。
犹豫了一下,我认为自己如果不去看,定然会让强迫症向Jing神分裂进一步发展,于是果断地披了件外套,换上鞋,下楼。
凌晨的天空漆黑如墨,昏黄的路灯下飘散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小区大门外站着一个人,在旁边保安亭灯光的照射下,勾着头,像一头嗜血的野兽牢牢地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