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无数次了。身为一头完全服从主人命令,并以赢得战争为天职的威猛奴隶军人,孟正虎对于少年眼下这种无比残暴的屠杀行为不但不痛恨,反而还从心底里敬佩他的果敢坚决。这个上过无数次战场,历经了不知道多少次血雨腥风才顽强活下来的奴隶军官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对于可以拯救的受伤战友自然要倾力去救,但如果对方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生存希望,就应该毫不犹豫地给他一个痛快!要是凭借着所谓的战友之情去执意救助的话,不但会生生拉慢整个部队的行军速度,白白浪费掉大量宝贵的战时医疗资源,耽误不少转瞬即逝的绝好战场先机,敌人更会从这些还没有彻底咽气的受伤战士口中得知己方部队的机密行踪。这样一个错误的开头就会引发出如此一长串让人追悔莫及的连锁反应,其注定的结局就是导致原本可以取胜的大好战势被彻底颠覆,整支虎狼之师在敌人的枪炮下彻底败亡!尽管含泪杀掉那些生还希望渺茫的同袍战友会让人心痛不已,但这就是真正的铁血军人所为,这就是无比残酷,无比真实的战争所需。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容不下任何的迟疑与懦弱,更容不下丝毫的妇人之仁。一旦有所彷徨有所犹豫,最终倒在敌人枪炮下的只会是自己,只会是那些本可以凯旋而归,生龙活虎般顽强活下来的战友兄弟!山脚下满目血腥的惨烈杀戮还在继续着,在那片高达万仞的山崖之上,几个战俘嚎叫着挥刀砍倒了几个叛军,也毫不犹豫地从陡峭的山崖上接连不断地跳了下来。听着那些此起彼伏的下落撞击声,浑身滴血的少年仍旧不动声色,将那三个已经被割断脖子瞬时毙命,并还在逐渐变得僵硬的肩舆军人尸体朝边上狠狠一推,紧握着手里那把已经看不出原本金属颜色的浸血钢刀,瞪着野兽般通红的双眼,毅然决然地朝最后一个脚骨断裂的奴隶士兵一步一步地走去。尽管由于双腿摔断,根本没有太多的自由活动能力,但那个满脸惊恐的肩舆战士还是挣扎着从地上半坐起来,用颤抖不已的受伤胳膊艰难地撑着自己骨断筋折的沉重身体,睁大肿胀淤青的眼皮,哆嗦着一个劲拼命往后退。当他的后背挪到那根满是血迹的粗壮树干时,自知已经身陷绝境退无可退了。眼看少年手中的淋血钢刀就要不顾一切地朝自己的脖颈处狠狠砍来,这个奄奄一息的奴隶士兵在无比强大的求生欲望驱使下,竟然鼓起全身残存无几的体力,趁着钢刀即将挥下的那一点点时机,怒吼着伸出两只鲜血淋漓的大手,在电光火石间一把牢牢抓住那片闪着寒光的刀刃,任凭锋利的刃口将自己的手掌割得鲜血直流都绝不放手!
不等对方从极度的惊诧中反应过来,这个一门心思只想活下去的强悍军人嘴里又爆发出一声悲愤到极点的怒吼,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刀身猛地一拉,竟然赤手空拳地将那柄即将让自己身首异处的杀人武器硬生生地夺了过来!那种绝地反击所爆发出的巨大力量让仍然处于震惊之中的瘦高少年一时间根本把持不住,跌跌撞撞地向前迈了几步,摇摇欲坠的身体就这么一下子倒了下去。身受重伤的肩舆士兵在刚才眼睁睁地看见这个心硬如铁的小子挨个残杀掉那些为他当牛做马,受尽折磨的战友之后,极端的愤恨掺杂着试图存活下去的无穷欲望,让他深陷痛苦之中的大脑顿时燃起了一阵冲天的怒火!完全没有任何的迟疑,这个体格健硕的奴隶军人咬着不断溢血的钢牙,嚎叫一声居然用两条颤颤巍巍的断腿从地上猛地爬起来,不断发狂般地挥舞着手里的钢刀,跌跌撞撞地就要朝那个还来不及起身反抗的狠毒小子恶狠狠地砍去!在远处几个根本没机会上前护卫的幸存战俘高声的惊呼中,那把血迹下滴的锋利砍刀裹带着一阵腥臭的狂风,眼看马上就要劈到那个神色惊惧的年轻主人的脖子上了!就在所有人都彻底丧失信心,包括少年自己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准备挨刀受死的时候,一声惊雷般的沙哑咆哮却突然在两人身后不远的地方猛然炸响,伴随着一阵狂力飞奔所带来的冲击气流,一个巨大的黑影就这么快疾如电地从树林之间的荆棘丛中一跃而出,不带丝毫停顿地一把夺过那个来不及回头的奴隶士兵手中的钢刀,只听唰地一声大刀挥下,一股高达十几米的巨型血柱从军人突然断裂的脖颈上猛然喷出,一颗凝固着狰狞表情的带血头颅就这么跟随着突然冲上天空,在漫天的血雾之中再咚地一声重重落下地面,如同一个浸满鲜血的乌黑色硬球一般,骨碌碌地滚到了旁边的山坡之下!这种突如其来的挥刀砍头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干脆利落得让在场的所有人根本连看都没有看清,面对这种震天般的乍然变故,本该作出的及时反应也是无从谈起。体力所剩无几的虚弱少年猛然间被对面那具轰然倒地的无头尸体平整的断颈处狂射而出的大量鲜血喷了一头一脸,此刻正颓然呆坐于地,眼神涣散神情恍惚,更是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梦游般地摸摸自己满是稠厚热血的脖颈,再摸摸那个依然稳稳矗立于其上的清秀面孔,被不断淋漓下滴的浓血全部遮盖住的眼皮条件反射般地朝上一抬,只略略朝身前望了一眼,就这么单单的望了一眼,这个大脑一片茫然的俊秀少年又从梦魇一般的混沌状态中骇然清醒,眼睛嘴巴在同一瞬间张到最大,全身上下也立刻如同筛糠一般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