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不用干我天生在行。」
「你就知道我是干啥的嘛?」
「老头没读过大学。」
原本以为就算不知道陆剩的全部,也算半懂,但在之後才发觉,原来那些过去还没结束,陆剩有着更多没办法抛掉的回忆。那天,我忘记是什麽时候,只记得就是蔡晋康来过的这天算起,过了几个月没超过半年,在那天我还跟他睡在同张床上之後……
就在我随意翻弄陆剩的手机时,电话突然震动起来,我看了下来电,是陆剩工作的餐厅,震了几秒钟,我便接起电话来。打电话来的是乎是陆剩的同事,他先是说着主管很生气,说你不可以这样等等,话又快又急,让我跟不上节奏。当他滔滔不绝得又开始说,我直接了当打断他的话,跟他说明我不是陆剩。对方似乎吓了一跳,停了一些时候才又有了反应,这时说话的速度明显慢了点。
「耍流氓?」
早晨,陆剩就像梦一样消失了。
又走近点,发现了床头旁的柜上有个黑色的小盒,而我连拿起来瞧都不必,就知道那是我送他的礼物。那是我第一次将他拐到饭店开房间,吃乾抹净後送的。当时脑袋没想多,自己也真没想过会和陆剩过了那麽多年。买了个几千块的便宜牌子的戒指就送他。
我问这位陆剩的同事,他电话里说主管生气是怎麽一回事?
「读过,在国外读了好几间,都没毕业。」
我心想,这不就是人吗?不止晋康如此,我不是如此?雷鹏不是如此?是不是陆剩也是如此?陆剩也有话没说,就像聂国锋和他之间肉体关系那事。还是我没问他没说;或就算我问他也不会说,我不得而知。每个人总会有几个秘密不想让人知道,即使是最亲的人。
看着空了的戒指盒,我这才冷静下来,陆剩不见了,他在乎的东西没了,我送的戒指也不在。这说明的确是他自己出门,不是被人拐骗出去。而令我欣慰的是,原来那指环在陆剩眼中一直都是重要的东西之一。但随後又想想自己被并列在陆剩过去男人堆的物品里头,可不是什麽好事,毕竟现在他身边只有我一个,谁想被归类在回忆之中。
「怎麽,有规定当老板需要大学文凭吗?」
记得当时他看了好久,我要他戴上却不肯戴,他那时说的话现在还记忆犹新。
「说起来,阿陆哥知道老头是干啥的嘛?」
他说又还没结婚,怎麽能戴指环?听到之後我大笑回说谁说没结婚就不能戴戒指?不然电视上的明星模特,不就各个成了有夫之妇。最後不管我如何说,陆剩都以得结婚後才行,不肯戴上,我也不逼他,就随他去。想到这里,我这才又看回那盒子,奇的是盒空了,戒子不在盒里头。
「当个公司老板不读毕业好嘛?」
响的手机,看着翘着二郎腿边看电视边津津有味啃着薯片的晋康。电视上正在播着一部正邪斗智的影片,主角和反派你一来我一往的,互相拉扯将剧情导入高潮。我对於这种片子没兴趣,但也不想从晋康手中抢过遥控,就跟着看。
只是陆剩走了?是去哪里?
陆剩将戒指给戴了?
我想点口菸来抽,晋康看了也想,就刷过火柴棒帮我点菸。小时後玩笑的玩伴说自己长大绝对是干大事的,而殊不知从没没无闻,一路爬上来,的确自己是干大事的料,二十来年就爬了个大位置,还有了间公司。其实说起来也没啥了不起,但这事怎麽的就不想跟陆剩谈。
「那个,今早陆剩打电话来说他要辞职,今天过後就不会上班了,让领班傻了眼。刚主管来餐厅,听了消息後很生气,要陆剩现在当面过来跟他说清楚,不然就得扣押他这个月所有的薪水。这位先生,你是他朋友吧?请你转告陆剩叫他过来说个理由吧,不然
我回房间,拿起手机拨了陆剩的电话,就听见细微的声响传出,原来是陆剩的手机在双人床上震动着。我拿起陆剩的手机,查看里头的内容,但全徒劳无功,而我也知道,因为陆剩的手机连锁也没锁,平常除了接电话和简讯,他完全不会去用到其他功能。
双人床上只有我一个人,赤裸着身子躺着。见了这画面,我呆了人没回过神。想说是不去上班?但几天前问过他说今天没班。除了人以外其他都还留在原地,我套上裤子,走到我为他留的小房间,在开门前我深呼上一口气,毕竟过去交往的对象中也有几位是不告而别,人去楼空。
过些时间,陆剩回来了,那时已经快两点钟,电视上的影集也到了结尾跑上一排排演员大名。蔡晋康跟陆剩讲着刚刚电影里精彩的斗智,我把电视转到新闻台,听着主播用面无表情的姿态拨着国际重要新闻,本是沉重的新闻,竟可无缝接轨的继续叙述下一则娱乐新闻。
门猛一开!我睁大眼往里面看!一切却都还在原地什麽都没变。什麽都在只差个人。进了陆剩的房间,我左顾右望,终於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他大哥的钱包不在柜上、陈泰山送他的表也不在、蔡晋康送的等等,过去我曾知道的他提过或辗转听谁转述,那些有回忆的东西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