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泉水
吴畏是城里人,来到河甲镇爱到山坡田野里逛,尤其是镇街北一片山坡。青翠的散柏,褪白的蘑菇,招摇的白苇,肆意大片的刺玫花,猛然跳过的松鼠。站在山坡上能看见各家院里墙头上疙瘩成行成串挂着的柿饼,蔓菁,南瓜,沟外的山一层一层,云从山道上像水一样地往过流。有人在坡沟里唱秦腔,扭头看了,人赶了一头猪走过,一手提了猪的尾巴,一手拿着树条子打猪的耳朵,猪迈着碎步往前跑。吴畏在那里傻笑,葛泉竟然走上来,欢喜地说:啊你果真在这,给我笑哩?
吴畏看着葛泉满头大汗,说:你咋知道我在这哩?葛泉说:你个娃能逃出哥的手掌心?吴畏抓起葛泉的手说:我看看哥的手有多大?吴畏轻轻抚摸着那只粗糙结实的大手说:哥瞧你这泥手,去洗洗。坡洼里有一眼泉,泉还没干,落满了灰色的蝶。葛泉一走近去,灰蝶就乱了。葛泉洗手,水微微凉。吴畏说:洗洗脚。葛泉听话坐在泉边,弯腰脱鞋。吴畏也蹲下来说:我给哥洗。然後将葛泉鞋和袜子都脱了,葛泉的双脚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雄性气味,把吴畏的头熏得一片空白。吴畏顾不了太多,把脚放在鼻子前一闻,一股幸福的电流立刻传遍全身的每个角落!再看那脚,真大!起码45以上,粗壮有力,脚掌又宽又厚,布满了跳动着的青筋,脚跟有些老茧,大脚趾长,後边依次短下来,一节一节生着粗硬的脚毛。吴畏就着泉水把脚趾逐只逐只地摸捏过。葛泉初时乖乖地任吴畏摸玩,当吴畏从泉水里捧起一只大脚,含住脚趾,他的身体立刻一颤,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裤裆里的阳具立了起来。吴畏放下脚,手又伸进葛泉的裆内,兀自动作起来,直将一根儿大棒撸动得热滚滚地发了烫,葛泉依然不能过劲,只觉体内憋涨得难受,抓住吴畏的手在大gui上猛的一通揉搓,终於股股急Jing喷射在吴畏的手心里。
後来葛泉又在泉水里洗了好久,甚至连头都洗了,起来嘿嘿地给吴畏笑。
9、抽水机
大东沟村二十八户联名到镇里上访,说村里吃不上水了。吴畏到村里了解情况。村里原来人家居住就分散,每户门前或者屋後也都有泉的,但泉水细弱,仅够做饭、洗衣、喂牛养猪。天旱得久了,泉几乎都干了。; ~
和村长交谈,村长说倒还有一处水源,就在西边的峡谷里,峡谷太深太陡,人是没办法汲用的。吴畏说:能不能用抽水机?村长说:能是能,哪儿有抽水机?吴畏说:村委会有多少钱?村长说:有屁哩,前年退耕还林款我没有发,就是想留下来以备村里有了紧急事,村民上访告我,你知道这钱就全发了。吴畏当然知道那次上访,说:是你想留下给村里的?!村长支吾了一阵不吭声了。
吴畏提议让各家各户集资买一台抽水机,可和村长跑了十五户,都不愿意出钱,气得吴畏发脾气,但发了脾气还是收不来钱。
从那十几户人家下来,吴畏就渴得要命,但不忍心去谁家讨水喝,路边的几棵樱桃树还红着,村长说:这是我家的树。抱着树摇,摇下一层樱桃,两人捡着吃。
回到镇里吴畏向镇长汇报,镇长说:大东沟村旱成那样了这我得去看看,买抽水机是应该买,可镇政府哪儿有这笔开支,现在各村寨都嚷嚷着要钱,要淘井呀,修渠呀,配备防火器材呀,镇政府不会印钞票啊!
10、刘兴奎
本来第二日镇长要和吴畏一搭去大东沟村,可是镇长临时有事,要代替书记参加刘兴奎的沙厂剪彩。吴畏也跟着镇长去了。
河甲镇的河滩是拐着一个弯的,弯上的河滩对着河甲後村。河滩里机器轰鸣,一辆推土机把沙石往一边堆,堆成小山似的。两辆翻斗卡车又把沙运到洗沙机前,洗沙机的输送带就哗哗地颤抖,出沙口的沙泻出来像一道瀑布。镇长和吴畏到了,刘兴奎、带着刘老三和一夥儿人出来迎接。
之前几次到镇大院办事的都是他兄弟刘老三。这是吴畏第一次见到刘兴奎。刘兴奎背着阳光立在那里,约麽四十多岁,身材十分的魁梧,有一米八还多,两条筋rou裘劲的臂膀闪动着黑油油的亮光,头顶微秃,长脸,浓重的眉毛,小眼睛单眼皮,左眉毛上面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蒜头鼻子,大嘴,留着寸许长的络腮胡,浑身散发着熟透了男人的rou味和汗味,威武、生猛和凶恶的。汉子闪亮的眼睛打量吴畏,仿佛能看穿人的心,给吴畏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典礼结束,镇长和吴畏刚出沙厂。吴畏突然对镇长说:大东沟村的旱灾您一句话就能解决。镇长说:我要一句话能解决,我一天说一万句话!吴畏说:刘兴奎在河滩有好几台抽水机,你说话了他能不捐出一台?
镇长把刘兴奎叫了过来:你那儿有抽水机?刘兴奎说:有。镇长说:有几台?刘兴奎说:也没几台,抽沙坑水要用,洗沙机上要用,是有些紧张。镇长说:拿出一台给大东沟村。
刘兴奎说:哎呀镇长,这你让我做难哩,这……镇长说:别给我叫苦,抗旱是大事!吴畏接茬说:刘村长、刘老板,您这沙厂开采证可还是镇长报给县河道管委会才批下来的,
刘兴奎锐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