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在经理口中被说得神通广大的那位大师,终于要来了。但因为事属机密,整个公关部只有我跟经理知情,连去机场接机,都是我们俩同行而已,离去时还分别走,神秘兮兮避开了同事的耳目。
经理说他那些一起出资出力的朋友都不便露面,完全交由他接手。他呢,在饭店也不想引人注目,所以在大师抵达,住进饭店之后,又全权交给我这个最高层次的任务。他的意思不仅要我作地陪或接待,还要我在大师停留台湾的这一周之内搬迁进来,陪同住在饭店,就近处理公私两边的状况。其中包括帮忙接待大师要碰面的来宾,甚至在他百忙之中,抽出一天的行程安排,由我陪大师外出去观光。
我其实老大不爽,要我白天陪秃驴已经够憋了,现在居然连晚上还要跟他如此形影不离。-哇靠,搞不好半夜他咳嗽甚么的,我还要飞快捧个痰盂到床边伺候呢。但经理一直说这任务他只能信得过我,一句话就把我的逃脱之路堵死了。盘算这一周,我真要配合那位老人家的脚步,慢吞吞地,一块垂垂老矣,就叫我一个头两个大。
在机场时,我还想象着等一下,是不是有一位带着瓜皮帽的老头子坐在轮椅,被空服人员推出来哩。
据经理的说法,等接到大师后,我们就回饭店去,大师会以我当示范,全套作一遍他这一趟将接待访客同样的流程,我必须牢记。这样一来,到时候我才知道怎样一旁当帮手。因为他的助理既然不能来,必须由我冒充,那我的表现就不能太逊,否则他要见的都是有头有脸的重要人士,万一有甚么闪失,让大师没面子,那可就糟糕透顶。
当经理正要解释是甚么流程时,忽然站起来,因为有人从头等舱走出来了。大概鱼贯步出两三位乘客后,经理看到随后现身的那一位,就堆着笑脸迎上前:”大师,辛苦了,一路还好吧?”--
我赶紧跟上,咦,秃驴在哪里呢?经理明明在跟一名中年的Jing壮男子说话,不会吧?这就是经理口中敬如天神的大师?
“还好,飞行的时间比我想象还快。我在飞机上往下观想了一下,你们这里气还不错,难怪这些年台湾搞出点名堂了。”大师虽然外貌与常人无异,但我偷注意到,他的两只眼珠子炯炯有神,一眼像可以看透人似的,挺有庄严相。经理将我介绍给大师,说这一个礼拜都是由我在他身旁当助手,有甚么事尽管交代。
大师往我全身一打量,不晓得为何,我的毛竟全竖起来了,好像通了一股电流。
我傻傻地跟他微笑请安,自忖:”好犀利的眼神啊,他该不会看出我是一只大色狼,然后偷偷跟经理奖要换人选吧?那可就糗大,我的饭碗说不定要摔破了。” 因为他的眼光这么一扫,我几乎觉得被他看穿了,身体变成透明状,很担心体内的那些色眯眯的搞怪事迹都难逃他的法眼!
如果不是凛于他的大师身分,我会说这男人还挺迷人的,很有练过武的俐落感,一脸英气焕发,跟许多同年纪男人那种目光涣散、Jing神不清的早衰败相,完全两个极端。但我仅是掠过这个想法,就不敢多往里面钻了,否则难保大师不会比起一阳指,发出连诸炮叱喝:”小色贼,给我现出原形!居然斗胆对本大爷意yIn,我今天飞要收拾你这个小妖。” 哇拉拉,你爸卡好咧,那我就当场四脚朝天,外加小腹一根直挺挺,暴毙在那里了。
回到饭店,经理真是大手笔,订了仅次于’001’的高级套房,住进了隔壁的所谓子女房。两房中间还有一道门扉相通,可以打开畅通,也可以锁上,隔成独立的两间。
我和经理先回我住的房间去,让大师梳洗,稍作调息。大约四十分钟,大师挂了电话来,我们这才过去,进行所谓的示范教学。
在等待的时间,经理大致跟我简介了大师的神通,这次请他来的主要目的,是要帮一些有来头的重量级人物解解命,并且以大师独家的手法开鸿运。因为之前,已经有一些台湾的企业界名人闻风专程去大陆,请大师指点迷津,听说十分应验,获益良多,回来之后消息就在这个小圈子传开了。
我心想,那大师大不了就是看看手相、面相,排排八字、紫微斗数甚么的,最多给他祭出奇门遁甲好了,那都没甚么嘛,听经理说得简直是有移山倒海的本领似的。这么说来,我只要陪公子读书,一旁凉快当书僮就好,我还以为要我吞剑或跳火圈哩。
再度回到大师的落榻地,他已经换了一身便服,也应该梳洗了一番,显得面目清朗。他两道浓黑的剑眉下,还是那两粒发出夜明珠的眼瞳,朝我一扫,又让我被电到一次。
大师依照经理的建议,改口不叫我甚么先生了,直唤我麦可。他要我先去浴室冲个澡,洗完后,不必穿上衣物,围着一条浴巾即可。
临去时,经理还颇语带玄机地分赴:”麦可,全身都要洗干净一点喔。” 我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搞甚么鬼呢。喔,看样子,大师是学摸骨的,大概待会要把我全身摸一遍。
哼,还真讲究排场,怕本少爷的身体沾污了大师的玉手哇,还得先净身。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