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痕迹。他美丽的屍体一半在水里,另一半在岸上,他真的很好看,即使变成屍体也不可怕,
有一个孩子发现他屁股里有什麽东西,就扒开了看看,我们看到碎裂的啤酒瓶,还有鼻涕一样的白灼粘液,因为实在太多,应该不是鼻涕,没人有那麽多鼻涕。
我蹲下来用手指点了一些,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奇怪的腥臭味。
他死了,死因是溺水,澡堂子洗去了他身上几乎所有的痕迹。
大家都知道他怎麽死的,包括我们这些孩子,可能也包括他的父母,但是谁都保持了沉默。
後来那个澡堂子一直在使用,直到我离开军区,跟着父母回到老家,至於现在还在不在,就不清楚了。在那里面泡过而今变成屍体的化成灰甚至连灰都不剩下的,一定多得数都数不过来。所以也没人在意这种忌讳不忌讳的事情。
兵营哪有不死人的,有人说阴气重的地方不好,要我说阳气重的地方也不好,阳气同时也意味着杀气。
知道我有一个暴君父亲的朋友总是好奇,我最後怎麽会选择去当兵。
其实我也说不清为什麽,就好像嫖客明明知道□是肮脏的,但是仍然会去上她们,这是一种生理需求。
国防科技大学坐落於长沙,以前是在哈尔滨的,不管是哪里,总之我喜欢牠仅仅因为那是一座响当当的技术性军校。这里的大学生研究生最後都会成为中高级军官,他们是未来中国军队的中坚力量,这些同学来自四面八方,一多半家庭背景雄厚,随便拉出一个来都是将军的儿子,少数将军的女儿。不过他们也不是混得最好的,毕竟军校还是要狠吃点苦头,那些不愿意吃苦头而头脑灵活的人现在正在其他高等学府深造,他们掌握国家的经济命脉,当然也会控制一定的军事力量。
我在这里渺小不堪,我的爸爸是一个失意军人。
不过这也没什麽,很多人甚至来自农村,或者跟向南那样,有一个当过中学教师的爸爸。
军校里还有继续教育的专业,给那些没文化的高级军官混文凭用的,听说有一些挺有来头,不过我难得看见他们。
大多时候,我们跟其他大学的学生一样上课,所不同的是在这里逃课的几率较小,毕竟管理严格,另外来往走动的人经常穿着军装常服作训服,无论什麽大型活动,总有军人的身影穿梭其间。
总之,我最後也走上了当兵的道路,只是我的路和父辈绝不相同,这一代军人必须靠文凭装点自己,不然你就是个屁,甚至屁都不如。很多人脱下军装甚至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最後被社会淘汰,只因为他们走的是老路子。我当然不会走老路。
这里的同窗完全是个文人的姿态,他们一辈子在太阳底下晒的机会并不比大姑娘多多少。
我不准备成为文人,所以我的路和我的同窗们又有些不一样。我是个真正的军人,我当兵,有知识武装头脑,有文凭装点门面,同时,我下连队,出国受训,接受身心上最严酷的考验,我的拳头很硬,能一下子就打碎敌人的喉骨,我的枪法神准,用突击步枪可以打出阻击枪的效果,600米内制造一个无人区。
我是最优秀的士兵,有一天会成为将军。
童贞
我不说“童真“这个东西,我觉得我压根不曾拥有。
不过“童贞”麽,从生理角度上讲,是大家都拥有过的东西。
我第一次干男人,当然不是我爸爸。
高二的时候文理分班,我调入新的班级,那时候挨着我坐的男孩子叫陈孝俊,或者徐孝俊,我总是记不太清他的姓。
他是个腰身和胳膊都十分纤细的男孩子,唇红齿白,皮肤细腻。当时我们班除了一个大胖子,其余都处在长身体的年龄,或者瘦瘦小小,或者瘦瘦高高,仿佛一畦发育程度各异的豆芽菜。
他个子偏矮,加上说话有些娘娘腔,总是被人欺负。第一次期中考试结束後,他的名字排在我之後,居於班级第三,不知道是谁在他的後面写了“人妖”二字。
我看见的时候他正趴在桌子上哭,其实我很见不得这样娘们儿都不如的怂货,不过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走到光荣榜跟前一把撕掉那张纸,然後扫了一眼全班,大声喝道:“谁写的?”
没人吭声。
“有胆做没胆认是吧?别让我知道,不然我揍死他!”
陈孝俊并没有感谢我,他整天都是恹恹的,下午体育活动课的时候我把他拉出去,我们绕着操场慢腾腾地跑,我捏了捏他的肩膀和上臂,然後道:“哎,想做个爷们儿吧?”
他怯怯地看着我不说话,仿佛我在讲一个大笑话。
“以後每天早上提早半个钟头到学校来,陪我晨跑,你要迟到我就揍你!”我凶巴巴地说。
他不敢违抗我的命令,即使我让他每天早上就是来挨揍,我想他也会服从。随着冬日临近,日头越来越短,每天早上我们在黑漆漆的操场上奔跑,一直到气喘如牛,然後坐在跑道边的看台上一起看日出,背英语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