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夏天的南京,酷热难耐。荒芜的仙林,一处树荫都找不到。宿舍里没有空调,我们每个人都买了个小风扇,有的是方的,有的是圆的。
上铺不太好挂蚊帐,我就一直没挂。他和大刘是下铺,都挂着蚊帐。那个暑假,我就跑到大刘的床上睡了,一来是不用点蚊香,二来是我可以更直接地看到他。
一回到宿舍,他就开始脱的只剩个三角,嘟嘟地跑进卫生间,一盆冷水哗地从头淋到底。我老是提醒他小心着凉,别激坏身子。他总是说,山东爷们这点水不怕!还老取笑我总是用毛巾慢慢地擦。
洗完有时候他会让我把窗帘拉上。我知道他又忘了带内裤。我在送条内裤给他和拉窗帘之间总是选择後者。因为拉上窗帘,我就可以看到他赤裸裸的身体了。
他光着屁股,嘟嘟地从卫生间跑回来,呼地串到床上,开始用风扇呼呼的吹。他浑身shi漉漉的,水珠子顺着短短的头发一滴滴地向下滴,他一手拿着毛巾擦着毛茸茸的胸口,一手还给自己用手掌扇风,样子可爱而性感。
我不再像大一,大二时候那麽羞怯,我有时候居然敢跳到他那边,大喊,“强jian啦……”。他会喊,“抗日啊……”。我在他张牙舞爪的反抗下偶尔能摸到他一下。最终每次他都会忽然冷冷地说,“变态,别闹了!”。我就撅撅嘴,“切,我早不稀罕你了”,转头不再看他。
这些一切的变化,我知道,都和他住院有关。
住院带来的影响力还不至这些。
首先是关於我和莹的。莹在我照顾若甫的那两个月里,不停地发信息和我吵架,说我不关心她,不照顾她,一点不像一个男朋友对女朋友的样子。我说我要照顾若甫,她说为什麽要我一个人照顾,别人呢?我说我们是宿舍最先认识的,关系最好。她说我对若甫比对她好。後来我就开始不怎麽回她短信,她渐渐也不给我发短信了,最後是暑假前给我短信问我是不是一起回家。我告诉她我要留在学校做家教,她说我有病。就这样,我们若有若无的爱情就结束了。
其次是关於若甫和丽的。若甫在暑假里断断续续的告诉我,在他受伤之前他就和丽在吵架了。他说丽的性格太外向,太霸道,而且太虚荣,和他非常不适合。我就添油加醋的在一边说,是啊是啊。其实,我也没有昧着良心说假话,丽的确那时候很任性,而且小姐脾气太大。
後来,拿到第一笔家教工资的时候,若甫执意要把丽的钱先还上。我说好的。
最後一个影响,就是我和若甫的关系近了很多。他现在可以容忍我把手放他腿上,可以容忍我抓他的手一分钟以内,可以容忍我说一些暧昧的话。他也只是用一句“去死”来搪塞。
哦,对了,还有就是住院期间我给他洗过好多次衣服,他说让我记着次数,等他好了补给我。所以,暑假里,我老吵着让他给我洗衣服,每次他都极不情愿地咬牙跺脚的把我衣服洗了。後来,我发现他偶尔也会趁我不在的时候自己把我衣服给洗了。我窃喜,他那些极不情愿和咬牙跺脚也只是做给我看的。
若甫的手,结识有力,Jing致温柔。指甲总是干干净净的,修剪的很仔细。十个手指,每个手指上都有小太阳。我说那表示身体很健康。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迷恋上摸他的手。从开始的时候,他把手放腿上,我会先把手放他腿上然後挪到他手上。到後来,我也会直接就把手放到他手上。他一旦有抽回的意思,我就把他手拽过来说要看看手指的簸箕或者蔸纹,或者说看手相。有时,可以借机多摸一会。
那时,我是不是很龌龊?前几天问他,他说那时候他快恶心死了,又不好拒绝,就随我了。
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并排坐着看电视,电视里放一个有点恐怖的什麽片子。我抓着他的手居然有几分钟他都没抽回去,我甚至中途试图和他十指相交,但是只有6个手指交叉到一起的时候,他就有抽回去的意思了。我只好作罢,还是老老实实的拿着吧。
後来我跟他说过,那个暑假是我一生过的最愉快的暑假。他说有那麽夸张吗?我说一点也不夸张。他又说,那个暑假是他最辛苦的暑假,不仅要坐该死的70路,还要忍受我的sao扰。
的确,那个暑假,我头脑里充斥着欲望和满足。一点点,一丝丝,一步步,我慢慢地试探,慢慢地获得,有时候少许失望,但不再担心引火烧身,胆子也就越发的大。
有时候他上厕所,我会在宿舍大喊,“要不要我帮你拿着?”。他会大骂:“去死”!
我在想,当人还有欲望,就会觉得幸福。欲望实现,那叫满足。在欲望的泥沼里摸索的时候,那种挣紮感既折磨又幸福,每一个毛孔都是张开的,一丝一毫的刺激都会带来无穷的乐趣。
那个暑假里,做的最夸张的一件事:
有一天我们从市区回学校,赶的是70路末班车。回到学校下车的时候,车上就我和他两个人。车外马路上,校园里都异常安静。平日里喧闹的大坑也变得像墓地一样沈寂。
他在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