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开弓没有回头箭。
到了学校,莹开始上课跑到後面和我坐一起,吃饭和我一起,自习和我一起。就这样,周末她还疯狂地要和我约会。那半年,我熟悉了南京的大街小巷。
知道了小爽酸菜鱼,知道了地锅鸡,知道了梅花糕,知道了新百,知道了中央,知道了金鹰。
莹的家庭条件比我好很多,她知道的东西也比我多。她会硬拉着我去汉中路吃一个什麽韩国料理,我看到那个红红的rou就倒胃口;她会拉着我去军人俱乐部吃巴西烤rou,我总觉得那样吃像是乞丐在等待施舍;她会拉着我周末陪他在山西路广场看激光喷泉。
我还是比较喜欢吃傣妹,我和若甫原来每次进城都去吃,觉得实惠,自己可以控制钱数。莹说傣妹的东西太脏了,不爱吃。
陪她逛街的确是一件让我头疼的事情,不仅仅是累,而是她买任何东西都要我给意见,说的不好还不答应。有时候,我稍微露出一点点不悦,她就会闹别扭,发火。
看到她发火,我一点劝她的力气都没有,也没有心情。可能不爱,就是不关注吧。有时候,明明是我做的不好,我也懒得解释和道歉。
如果说到伤害,那半年,我的确伤害了莹。
若甫和丽发展的情况,我不是太了解,因为他回宿舍从来不会回报他的情况,也不会夜不归宿。这样,至少让我有了些许安慰,那时候我总是担心某一天他会不回宿舍。
若甫爱踢足球,基本上每个周五他都会踢。我们宿舍的小马和大刘也经常上场,而我基本上就帮他们提提鞋,干些这类杂活。
大三下半年,因为有了莹,若甫和丽在一起,提鞋这类事情已经有丽来代劳了,我就不再去足球场看他们踢球。我有时候和莹一起去网吧,她看流星花园之类电视,我打CS。
我和若甫关系的僵局因为足球被打破。
若甫因为比较壮实,又能跑,踢的前锋。一个周五的下午,我和莹在隔壁的学校里会我一个高中同学。电话响了,丽打来电话告诉我,说若甫受伤了,让我赶紧去,在足球场。
我迅速地离开同学的宿舍,开始往学校跑。莹在我後边不停地大喊让我等等她,说又死不了,你急什麽。她那时候哪知道我的心情。我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气球终於等到爆炸的机会,像是听说我放养的小羊快被狼叼走,像是已经失散多年的情人忽然来信。那种情绪非常复杂,有难过,有心疼,有焦急,甚至有期待。
我明白,在那样的时刻,若甫会想到我,他身边的朋友,他身边的室友都会想到我。虽然那半年,甚至大半年,我们渐渐冷淡,但是我却一直在那,有一个别人无法取代的位置。
大刘和小马都有些慌,站在Cao场的路上等着我跑来。而丽居然还顾得上在和撞伤若甫的一个隔壁班的男生对吵。若甫全身都是汗,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渗出,蜷缩在地上,抱着右腿,不停地抽搐着身子。
当我看到那个情形的时候,我所有其他的想法都没了,只剩下心疼。
我走过去,蹲下来,“若甫,还好吗?”
他摇了摇头。
“疼吗?”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右腿。
“嗯”他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已经叫了学校的车了,还没来。”大刘在一旁说。
“别等了!他很疼,赶紧的,小马,你去门口打车。”我冲着小马指挥到。
“大刘,你回宿舍拿他的衣服,别忘了拿毛巾”我估摸着到了医院也不可能立即就能回来,若甫又很爱干净,从来不用别人的毛巾。
“莹,拿瓶水来”我让身边的莹拿了一瓶水,拧开,示意让若甫喝一口。他就微微的张开嘴,我慢慢地往他嘴里倒。他的双手依然抱着他的右腿。
“丽,你别吵了!回头再找他算账!”我大声地冲丽喊到,她还在一旁和那个男生争吵。
出租车比校车早到,大家七手八脚的准备擡若甫上车。那情形也不比我一个人背他好多少。我虽然比若甫要瘦一点,但是力量还是有点的,背他从Cao场走到路上应该没问题。
他很听话的伏到我的背上。我左边是丽,右边是莹,一人拎着他的包,一人拎着他的鞋。那一刻,我脑子里更多的是担心,担心他是不是伤的重。也偶尔闪过一丝幸福,身边他的女友,在这样的时刻也就是能帮他骂骂人。背着他的,依然是我。
我们把若甫送到了鼓楼医院,预交费用3000块是我让大刘从我的银行卡里取出来的。那天我才知道若甫的银行卡里只剩300块不到,他把他近半年的生活费几乎都花在了为我买手机上。而我的3000块,也是我那半年的生活费。
我们达成一个共识,只要问题不是非常严重,绝不通知父母。於是接下来的医药费共7000多块,丽出了600,莹出了300,大刘1000,小马1500,那个肇事者同学拿来了2000.,其他几个同学杂七杂八就凑齐了钱。
那时候在走廊里,大家都打电话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