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棠算了算自己的存款,这段时间她花的厉害,浦东那两套房周围她又买了两套,还有一块地,如今已经连在一起,成了一个上千平米的地块。再有就是浦西的商品房,新买的小汽车,还有没有付款的烂泥渡民房。她身上的存款还有将近三百万,买厂子还是够的。胡燕觉得不好意思,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她好像还是在占元棠的便宜。以前五五分,是她占了大哥的光,现在五五分,她哪儿来的脸呢?但元棠却很乐观:“你要是做得好,没准我还是沾光的呢。”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未来这些年,服装行业一直在稳步发展,收益未必比投房地产来的慢。虽然不知道胡燕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元棠觉得这么多年的感情,押一把闺蜜也不是什么难事。胡燕犹豫再三,在看过那家厂子之后,真真正正的把元棠的说法放在了心上。于是在沪市的圣诞节气氛越加浓郁的时候,元棠已经成为了燕子服饰的大股东。胡燕的名头从副厂长变成了胡厂长,开业剪彩那天,郑小芸,郑松,李经理,史毅拓,元棠都给她送去了花篮。胡燕激动的脸颊红红,燕子服饰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九三很快就到了,元棠也在这时候终于找到了她的二厂。只是出人意料的是,这次的二厂,居然还是个老熟人。史毅拓带着资料来的时候还在感叹:“你看,该是你的缘分跑不掉。”元棠顶着一脑门的问号,接过来资料之后也感叹了。这家厂子赫然就是那个时候骗了史毅拓一把的东方食品厂三厂。“这家厂子怎么了?不是说是港商收购了吗?”史毅拓冷笑道:“那老鳖三能闪我一把,当然是胆子够大。可就是胆子太大了,现在才栽了。”史毅拓说起那薛厂长,十分的解气。“自从东方食品三厂被收购之后,姓薛的就飘了。”那老小子胆子大,收钱收了好几家,其中有几个脾气大的,当即就把他给举报了。举报信一直往上走,到了上面却被打回来。原本的工厂变成了私人的,人家说管不着,把信直接转给了港商。那港商一看,是当时买厂时候的事儿,就没当回事儿。毕竟厂子实实在在落在自己手里了,这些手下败将,当然谈不上什么来往。那些人看举报信没用,就干脆揍了薛老头一顿,找了几个街头小混混,把人蒙在麻袋里狠狠打了一通,让薛老头住了几天院。恩恩怨怨到此,已经基本算结束了。但薛老头这人不行,从他收礼收的肆无忌惮就可以看出来,这人眼馋心黑,还是个老油子。港商收购厂子之后,本来没想着怎么动里面的工人。毕竟厂子运转还算良好,维持着就可以。再说了,港商来内地收厂,很多时候也不是看着厂子本身能有什么收益,而更多盯的是厂子的地皮,厂房这些固定资产。也就是说,薛老头如果不闹腾,完全可以混一辈子,混到退休的。但是这人换了东家,却不改往日做派。依旧是混吃等死摸鱼,偶尔还弄点厂子里的东西出去卖。史毅拓:“人家港商生意大,顾不上这样的小厂子。这老货心越来越黑,连带着厂里好多人一块整。”“结果上个月事发了。”其实到这个地步,薛老头依旧可以回头是岸的。毕竟港商家大业大,人家未必非要跟他一个快退休的老头计较。只要他把窟窿补上就可以了。谁知道薛老头贪久了,不知道天高地厚,趁着港商来厂里谈这件事的时候,他直接给人关起来了。史毅拓打听到这个消息就惊掉了下巴,他怎么也想不到,现在居然还有这么蠢的人。人家都是招商引资来的大佬,你一个小厂,上来就联合厂里的工人把人给锁了?那大佬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没有跟他们硬碰硬,而是和颜悦色的谈条件。说是谈条件,其实他也看出来了,自己虽然是名义上的厂长,但厂子里的人还是只认姓薛的。港商心里气得直骂娘,决定回去就把过来运营厂子的人给开了。废物,这么久还让一个老头把着厂子。薛老头脸上挂着笑,拿出一堆自己拟定的狗屁不通的文件让港商签。港商也没跟他们拗,让签什么就签什么。等到签完东西,港商被放了出来,立刻就把这件事给捅上去了,顺便报了警。案件性质太过恶劣,很快就引起上面的注意。在这个致力于招商引资的时间,上面的领导都快被气死了。姓薛的被抓了,跟着他绑人的也被带走。那港商立刻把家里之前备好的,他却很嫌弃的保镖给配上,并且表示这厂子自己不要了。
好好一个卖出去的厂子,过了半年居然出了这档子事,领导都无语了,一腔怒火朝着薛老头发,要求从快给对方判下来。可那港商迷信,经此一遭,觉得这厂子克自己,说什么都不要了。没办法,只能再转手往外卖。史毅拓比了个手势:“现在这厂子,拿下来只需要一百四十万!”比当初少了很多。但同时这家厂子的弊端也十分明确,内部关系错综复杂,上面对于收购国营工厂都是有要求的,其中最大的一点要求就是,厂子要保证未来几年这些人的就业。国营工厂改制到后来,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资产,而是人。那些跟着厂子风风雨走来的老工人,一旦全部开除,很容易发生一些极端事件。所以上面的要求是,至少要保证其中百分之七十人的就业,当然了,这种要求并不是永远的,而是三年内。元棠对此表示很犹豫。史毅拓却觉得问题不大:“虽然说要保就业,但这种事情又有几个人管呢。等到你接手厂子,有很多种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