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欢迎我回家?不应该是欢迎你回家吗?再说……”
“开车!”
文奎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文彦抽出夹在文奎手里的烟,自己抽了起来,看着车窗外面,突然,他发现这不是去车站的路。
“二哥你是不是走错路了啊!这不是去车站的路啊!”
“车站?去车站干嘛啊?”
“不去车站怎麽回家啊!难道你要开车回去?那要多久啊!”
“嗯,不远了,最多十分锺就到家了。”
“什麽意思啊!爹!”
“回家再说吧,彦儿,安心坐好,乖!”
文奎摸了摸儿子的头。历史终于是对的,家族的斗争依然存在的,谁选择了正确的路线,就能保全自己以及全家,反之则是灭亡。跟对了人,跟对了思想,你该享有的,依然会继续。文彦从没想过,自己还有一个爷爷和奶奶,也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也有外公和外婆。更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叔叔和婶婶,堂弟、堂妹、表弟表哥的一大推。
怪不得从没见过父母叫过爷爷奶奶一声爹和娘,怪不得父母从未向自己提到过,自己还有兄弟姐妹,在他眼里,文家就他们哥仨,文松、文勇、文彦。家族团圆,喜庆的日子,可是唯独少了一个人。生活还是要继续,文彦大学毕业了,他和秦雨烟的婚事也提上的日程。二哥文勇早在文彦大三的时候,就已经结婚了,儿子都一岁了。
原来,原来他早已忘记了,那个夏日的午後,文彦心中第一次産生了恨意。他没有去参加文勇的婚礼,即使偶尔回家遇到他们夫妻,他也当做没看见,越看到文勇,他心里越是恨!全家都在宠着他,爷爷看出了他们不对付了,提议让文勇搬出去。两年了,文松没有任何的消息,父亲告诉过他,文松的培训很重要,但也需要时间。
他要结婚了,可是他的心却高兴不起来。一年前,一次醉酒的时候,他和雨烟发生了性关系,导致雨烟怀孕了。可是他却知道,他把雨烟当做了文松,他不知道在驰聘的时候,有没有叫文松的名字,即使叫出了,他也不记得了。一直到儿子出生後,在双方家里的逼迫下,他和秦雨烟结婚了。
文劲松,文彦儿子的名字,这个名字其实是他岳父给起的。起名字的时候,他没参与,妻子秦雨烟和岳父两人坐在那,看着一本本的书籍,最後选出来的。儿子一岁以後,文彦要参与一套军中电子设备开发的研究,住到了部队当中。一周後,他接到了秦雨烟和闺蜜一起旅行,突发意外的消息,飞机上的人员全部遇难。
“从此以後,我就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娘也一直帮我带着松儿。如今,我也快四十了,而你呢,也快五十了吧。爷爷奶奶过世的时候,你也没有出现。现在爹娘也年纪大了,虽然身体还是很硬朗,但体力也不如从前了。对了,文勇,我说了我恨他,真的恨,至今我依然没有和他话说。不过,他家那两儿子,和我相处的都挺好。
说了这麽多,你还记得吗?这是我的故事,也是你的故事,当然, 这是我们的故事。不管你能不能醒过来,每天我依然会对你讲这些。时间过得好快啊,从我们第一次到现在也快八年了吧,你也昏迷了五年了。三年前我知道你的事情之後,把你接了回来。
看看,这是我们的家,对,我们的家。那是你穿军装的照片,那是你用过的毛巾和牙刷,那是在学校我们拍的照片,那是那天下大雨,我们做完之後,你留下的内裤……那是……那是……”
躺在床上的文松手指动了动,文彦感觉到了,抓住他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你醒了吗?你真醒了吗?能看看我吗?我是你的彦儿……我是……”
文松醒了,一个被宣布爲植物人的人醒了,在爱与心的叫唤中,醒了。看着泪眼婆娑的文彦,文松使出吃奶的劲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
“这……这里……都是……都是你……”
哥俩紧紧的抱在一起,失声大哭。文松苏醒了,在医生检查完之後,除了静养,其他都没事了,整个文家都知道了,到处传阅着幸福的声音。文奎隐约猜到文松和文彦之间的事情,他没有说什麽,也没有做什麽,一个整整昏迷五年,一个妻子已经过世,自家的事情关起门来什麽都好商量。
再说,两人都到这个岁数了,一个刚病愈,一个打死都不再婚的,或者两个人在一起,只要幸福就好。文勇听到大哥醒了,带着全家过来看望文松。文松除了简单的礼节之外,没有和他多说一句话。文彦更不用说了,除了和他俩儿子说说笑笑的,对于他们夫妻更不会说一句话。
其实文勇一直搞不明白爲什麽兄弟之间会突然这样,就连他的妻子也曾经问过他,但他连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解释给妻子听呢!这次文松因公导致昏迷,本来是他准备去接文松回京都的。可是关键的时候,文彦知道了,拒绝了文勇的陪同,亲自去接大哥回家。这次来看文松,瞧见文松的样子,他也知道了,大哥和文彦一样对自己有恨意。
他想问清楚,可是他不知道如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