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来我们擦擦。”
待佛恩打了水进来,陈琛已经歪在炕上睡着了,佛恩知道他近来实在是忙而累,便忙将门掩了下了吊脚楼。正准备回自己的住处,忽而看见一道佝偻的背影在夜色里一闪而过。
他微一皱眉,抬脚跟上。
帕卡点了只小蜡烛,从自己床底下拖出一只黑色的古旧的电报机来,哒哒哒地开始打字,忽而觉得有些不对,一转身,就见佛恩双手环腰,冷冷地看着他。
帕卡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他示意佛恩关门,佛恩缓缓走到他身旁:“给干爹发电报呢?”
帕卡点头道:“陈琛不是个好东西,老爷就是怕他要把这儿蚕食光了.——”
“所以这几次走漏风声都是你干的?”佛恩打断他的话,目光在夜色中看不真切,帕卡道:“没安插下几根桩子,老爷哪里能放心。你不是也——”话未及说完,便猛地一缩腰,嘴里发出呵呵的一声怪叫,捂着肚子就踉跄後退,腹部上赫然紮进了一把尖刀:“你你你——!!”
佛恩在深夜里不敢用枪,一个箭步冲上来,又狠狠补了几刀,直把人紮地肠穿肚烂死地透了,才松了口气,抹了抹脸,扛起沉重的屍体,回身开门,然而门一打开,他便愣住了。
察沙堵在门前,在月光下漠然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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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第十章
血色一下子从他脸上褪去,他完全不知道察沙什麽时候来的,听了多久,听懂多少。
察沙板着张脸,蓦然伸手,拽着屍体的襟子扛到自己肩上:“还要等天亮了好让人围观?”
“。。。”
佛恩麻木地跟在他身後,出了寨子,在密林中看着察沙挥汗如雨地挖了个大坑将屍体和擦净了的匕首全给埋了,看着被翻出的新土湿润,还扫过一堆树叶盖上遮掩,觉得与四周浑然一体了,才吁出一口气,转身看着佛恩。
佛恩一直处於沉默状态,此时,他的舌头在口腔里转了几下,才能出口道:“你几时跟踪我?”
“从你进陈先生房里开始。”
佛恩有些不自在起来,他不知道这个傻大个还有听人壁角的嗜好。
察沙升了火,剥去身上沾了血的上衣,丢进去:“。。。先前那次,你是奉命要杀陈生吧?”
佛恩也脱了短褂子丢进火堆:“。。。什麽?”
“那次在清迈老虎餐厅,分明是你要引开我好让那个杀手下手——你是颂猜安插到他身边的眼线。”
“怎麽?你想去告状?佛恩冷冷地道,眼中杀机必现。
“告状?告诉他你现在背叛了颂猜,因为——喜欢上他?”察沙话语未落,便扬手接住了佛恩忽然袭来的一拳。
“你还真想杀我灭口?”察沙攥着他的手腕,堪堪触及他手腕上的干花,佛恩视线一转,顿时挣了出来,却是改拳为腿,飞起一脚直往察沙下盘踢去。在他这十来年的生命里,颂猜教会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察沙一瞬间有些发怔,眼中有震惊,有伤心,有失望——他没想到佛恩真要对他以命相搏!
深夜的东南亚雨林中唯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间或夹杂着野兽般的喘,息,察沙面上淤青,嘴角渗血,臂弯中却牢牢箍着同样狼狈的佛恩,佛恩经过这一夜,早已乏力,哪里还挣地开,他咬牙切齿地道:“傻大个,你究竟要怎样!”他帖在他背後,在他头顶上急促地道:“我不够你傻!”佛恩扭头正要大骂,察沙却忽然低下头,在他的嘴唇上重重地咬了一下。
佛恩一惊,手肘直觉地一弯一撞,察沙猝不及防,闷哼一声,终於松手。
“你干什麽?”佛恩连忙用手背去蹭自己的嘴巴,又吼了一声,“你干什麽!”他觉得这比陪颂猜上床还来的恶心——因为那是为了活命为了换口饭吃,而这次是为了什麽?!
察沙喘着气,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看着他,许久才意识到了什麽,他平静了神色,上前将那堆烧毁证据的余火给踩熄了,看也不再看佛恩一眼,转身走了。
佛恩自然亦别过头去不肯看他,耳中听见他脚下军靴踩在树叶上不间隙的沙沙声,似乎久久不绝。
第二天陈琛神清气爽地起床,见二人都一副鼻青眼肿的狼狈相,奇道:“一起梦游丛林探险了你们?”佛恩打了盆水进来,弯下腰为陈琛卷起袖子,不咸不淡地道:“没,晚上睡不着,互相切磋了一下。”
陈琛接过手巾,胡乱抹了抹脸,又丢回盆子里,也故作不知地道:“好,下次切磋也叫上我,两位拳王过招倒是难得。”
佛恩这下讪了脸,不好意思地将水盆端出去倒了,察沙只做听不懂状,还是直挺挺地杵在原处,恰巧旺达蹬上楼来,推门道:“陈先生。加工厂那边又新提纯了配方,据说出来的5号比双狮还纯!”
陈琛闻言立即将那二人抛诸脑後,接过旺达递上的样品,一望一嗅一捏,便微一点头:“能大批量生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