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敬贤低头就能吻到人,可他没敢这麽做,想得抓心挠肺,最後还是退开了一步,清清喉咙说:“以後有空,过来下棋吧。”
许爱浓心跳如鼓,压迫感退却了,连那种乾燥的温暖也瞬间消失,他胡乱应了声:“好。”
待了不多久,许爱浓告辞,杨敬贤送他到门口。许爱浓坐在驾驶座,从镜子里看他站在朱门外的挺拔身形,莫名孤孑寂寥。
越接近年底,公司的事务就越加繁忙,许爱浓兼着杨氏的董事一职,除了“慕尚”,还得参与杨氏内部的一些决策,什麽档会议报告人员调动都会要求他给个意见,他知道这不是杨氏那帮老家伙的本意,他知道他们不是怕他,是怕他身後的杨敬贤。杨氏是杨敬贤的爷爷做起家,而後一直由他的父亲在打理,也继承了大半家产。飞机失事後,杨敬贤的两位叔伯想要趁机重新分刮家产,杨敬贤年轻时性子更傲,原本不愿意受家族产业的庇荫,可叔伯的态度实在让他心寒,一怒之下他便把自己的产业“慕尚”全权交给了许爱浓,心无旁鹜的投入了家族利益斗争。血亲之间厮杀起来更加残酷,杨敬贤阴谋阳谋的也用了不少手段,商场的威名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渐渐竖立,现如今说起杨敬贤,哪个不忌惮他三分。
他会辞去杨氏当家的位置,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尤其是他的两位叔伯。许爱浓第一次去参加杨氏的董事会议是在国庆前後,距离杨敬贤辞职已有半年左右了,可两个老家伙仍然不敢轻举妄动。许爱浓觉得好笑,杨敬贤带他参加过几次家族新年围炉,那时候他完全必须仰仗杨敬贤的庇护,转个背或者落单的时候,那些长辈们总会有意无意的攻击他,大概是说他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两个男人能长久麽,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只有杨敬贤才做的出来。
其实许爱浓一开始进入“慕尚”,是因为杨敬贤的母亲。许爱浓的母亲是杨夫人的发型师,许爱浓从小没有爸爸,母子相依为命,他十七岁那年他的母亲得肺癌去世,杨夫人看他长相秀美能唱能跳,就介绍他去了“慕尚”。原是想许爱浓能混口饭吃,可没想到让杨敬贤一眼就看中了,拐到床上吃了个乾净。
许爱浓那时年纪小,惊慌失措,更不敢告诉别人,一想到杨夫人的恩情跟自己的处境,就默默忍下了。十几年来两个人的关系从僵持到缓和到恩爱,转了一圈现在又回到原点僵持。
许爱浓这个名字,从前一直只能跟在杨敬贤後面,可从杨敬贤转让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之後,许爱浓已经是杨氏占股份最大的个人,必要时他甚至有权利要求解散整个杨氏,杨敬贤都无能为力。
杨敬贤愿意拱手相让江山,许爱浓却不高兴,忙起来的时候他很不平衡,凭什麽杨敬贤就能那麽痛快每天在家玩儿,他却要这麽拼命。
杨氏现在的代理老总是杨敬贤的大伯,开会时跟许爱浓说,年内最後一次董事会议必须决定出谁当家,许爱浓有决定权,当然也可以亲自披挂上阵。
许爱浓忙不过来便想索性都不管了,他去找杨敬贤下棋。
杨敬贤跟管家原来在种了湘妃竹的中庭天井下棋,见他来,管家赶紧让位。杨敬贤吩咐把棋盘子挪到二楼书房去,冬天了,天井里头冷。
杨敬贤说天井冷的时候许爱浓去握了一下他的手,暖烘烘的很厚实,因为务农变得比从前粗糙了些。
他握了一下便想松开,被杨敬贤反握住了轻轻揉捏,说:“这麽冰,明儿让厨娘给你炖点阿胶。”
许爱浓皱眉:“难吃。”
杨敬贤牵着他往楼上去,回头叫管家:“去煮碗参汤。”
许爱浓说:“你少挑拨我那麽多生意,比喝一池子参汤还管用。”
杨敬贤停下脚步严肃问:“他们为难你了?”
许爱浓反问:“为难我的不是你吗?”
杨敬贤淡避而不答,淡笑着铺了棋盘说:“请。”
许爱浓心不在焉下子,杨敬贤谨慎跟着,说:“在‘慕尚’在‘杨氏’你都有主动权,可以随心所欲,要是他们为难你,我在呢。”
许爱浓说:“知道杨总你侠义心肠,这次我来找你,就是有事要拜托你帮忙。”
杨慕贤抬眼看他,正巧撞上许爱浓漂亮的刮了他一眸子,杨敬贤心颤,连忙避开了说:“你说。”
许爱浓夹着一枚白子看局势,说:“我想聘你做杨氏的行政总裁,我一个人管理不来,又找不到放心的人。”
杨敬贤有些意外,斟酌了片刻说:“我给你找个合适的人。”
许爱浓生气了,提高了声调说:“找谁我都不满意!凭什麽你就那麽清闲,我就非得这麽忙?你利索给我答应了,别等我动真格啊!”
杨敬贤忙说:“好好好,我做我做。”
许爱浓给了一白眼,俯身去收黑子,杨敬贤看他葱白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吞了口唾沫。
管家敲门端了一盅参汤进来,淡定问许爱浓:“厨娘想一会儿过来做晚饭,您吃了带她一道回去吧?”
杨敬贤说:“好。”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