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是何意?”
“还能是何意?”程和腕子一甩清脆地合上折扇,冷冷道。
“好啊……昌王,你个毛头小子竟敢算计老夫?!我岑伯群绝不会让你善终!”岑晰怒目圆睁,指着程高的鼻子大骂完拔腿就要离去,不想程高像早有准备一般抬手拦下了他。“你——!”
“本王是不是毛头小子都不打紧,只是岑大人若是被一介黄口小儿戏耍至今才发觉,不免丢了身为太宰的脸面吧?”
伏项安看着气得发抖的岑晰心中别提有多痛快,讥讽地轻笑两声接过话:“只怕岑大人想走也走不成了。眼下门外、楼下皆有文王、昌王的侍卫把守,您这一把老骨头,硬闯怕是没有胜算。”
“哼,即便如此,老夫绝不会坐以待毙!”
见他不管不顾要推开程高,伏项安只得叹了口气让他认清自己的处境:“听闻你与结发之妻感情颇深,为如今的夫人休了她后也未曾舍得让她回娘家受辱,而是专门在皇都郊外专门置办了大宅锦衣玉食地养着,时常探望。伏某人说的可对?”
听到一半,老太宰已然面色铁青,却仍不肯松口。“你是如何知道的?!”
“劳烦岑大人挂心,但伏某人官至一品,这些门路也应当有,费不了多少心思。若是如此还不足以让大人心平气和的同我们聊上几句……”伏项安佯装为难,不紧不慢地道,“大人有所不知,令郎、令嫒今日自太学下学后并非如常由岑氏家丁护送,想必此刻正在伏府与内子用膳呢。”
“伏项安!!”岑晰青筋暴起,冲过去就要对站在另一头的大学士动手。“亏你顶着张清廉的人皮,手段竟如此下作!不知廉耻!!”
一直沉默的程和听着伏项安还是将血淋淋的胁迫摆上了台面,心有不忍,伸出持着扇子的手虚挡在了他身前,厉声道:“伏大人手段下作?岑大人以为,凭我三人信奉之道,缘何出此下策?何况比起岑大人要挟陛下的手段,远不及万分之一!”
岑晰像被点醒了一般,忽然邪笑道:“你既知老夫要挟陛下,怎还有胆站在这里?你就不怕拿不到下个月的解药吗?”
此话一出,伏项安与程高都愣了。他们全然不知程和草草带过、声称已经无碍的控制程祯之法竟是对他下毒!
“就凭你与太后,休想拿本王的性命来拿捏陛下。”向来带笑的程和此刻面若冰霜,站在他身旁的伏项安都因周身骤然的寒意而侧目。“你们下一次毒,本王便有法子解一次。无解或是别的手段也罢,万不得已,本王大可自行了断,绝不会落在你们手上。到时,看你们如何奈何得了他!”
语出惊人,其余三人竟一时都陷入了沉默。程和口中绝无虚言,他们心里清楚,只要他说得出,必定能做得出。屋内的空气沉重得像要凝固。
终于,岑晰先失去定力,泄了气,拉开手边的椅子坐下。“说吧,你们要老夫做什么。”
见他服软,程高带头入座,将几人在栾州商量好瞒着相里姯、继续假意同程煜合作之事挑明,希望借他之口调走一部分派去顺郡的大军,这样就算程煜自行招兵,带着与辰国大战之后再连月赶路、筋疲力竭的士兵冲进皇宫也胜算渺茫。
“继续同她传信容易,想依靠调兵取胜就难了。”
“为何?”
岑晰冷笑。“因为她根本没有开战的意思。”
“你说什么?”伏项安皱眉。
“老夫说,襄王私通外敌。”老奸巨猾地太宰看死对头紧张的样子倒是放松下来,呷了口茶悠悠道。“你们不会真以为要与辰国血战一场吧?她要逼宫,岂能带着一群残兵败将?早就和那边的皇帝谈好了条件,作戏似的打打对面就会认输,派兵清理处置逃到这边的流民。”
程高当他是想耍滑头,并不买账。“这么做,辰国能得到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那老家伙多精明,还能做亏本买卖不成?”岑晰摆出教育后生的架子来,朝程高摇摇手。“山那头土质差、又不连通水路,年年有人饿死。程煜胜券在握,答应事成之后每年冬天会赠予辰国四十万石粮食。”
“四十万?!”伏项安握着茶杯的指节泛白,显然被这数字吓得不轻,“饥荒蔓延,只怕今年冬天自己人都要饿死成千上万,还白白拱手相让四十万石——襄王如何能将帝位看得比百姓的性命还重?!”
“她认定如今民生凋敝都是她那不成器的哥哥之过。”岑晰说得事不关己,“说什么只要换了她坐那龙椅,不出多久就能扭转情形,为此牺牲的人数比起放任程祯祸害国运要少得多了。”
“无凭无据,满口胡言。当皇帝岂是她想得那般容易?”程和愤愤,就算幼时她的功课再优异,治国之道不比纸上谈兵,上嘴皮碰下嘴皮难道就能让干旱得皲裂的地里长出嫩草来?
程高倒是镇定,不慌不忙道:“无妨。她带兵杀入皇都之时自有我三人来出对应之策,岑大人只需帮忙继续与五姐书信往来,并将她的计划告知即可。”
话说得客气,岑晰却并无选择余地。作为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