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听话的木偶。可是我现在想通了,无论是摧毁你,报复你,折磨你,都没办法让我感到快乐和满足。看着浑身是血的你,只有疲惫和痛苦,真的太累了也太痛了。”
肖尘将视线重新落在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
“为了得到一个没有心的人,其实可能并不值得。”
不知为何,肖逸清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感觉胸口闷闷的痛了一下,既酸涩又愠怒。仿佛比肖尘说喜欢自己爱自己,更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肖尘站直了身体,离开窗边,向着门口走去,没有再回头去看床上的男人。
“你本可以有疼爱你的大哥,崇敬你的侄子,一个温情的家,和珍视你的家人。现在都没有了,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肖尘说着便打开了房门。
“六十年的约定还在,许你的承诺也在,现在只剩下四十年。但我不想再费功夫改变你了,我也不想再折磨我自己。这四十年算是你为我父母的死赎得罪,四十年期满,你就离开吧,我们便也就两不相欠了。如果你不甘心还想找我报复,也随你,但你打不过我,我也不想杀你,这其实也没什么意义。我对你的任何感情,就在今天为止吧,我想放下了,无论是爱你还是恨你。”
肖逸清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那个从刚才就没有能看清楚过的昏暗人影,看着他不再回头望,决然的拉开门离去。
在不知道盯着那扇已经被关上的房门望了多久之后,收回的视线有些酸涩,心里也好像空了一块。
【别过来!你们走开!别碰我!】
明亮的一排排灯盏,恍惚的视线,那些金链被扯断散落在地面上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疼痛,浑身都痛,无数尖锐的指甲在争抢着“制裁”他的身体时,刺入肌肤。他的胳膊断了,腿也断了,手指也断了,可这里没人在乎。而他连尖叫发泄的声音都不被允许。
那些过去和他以礼相待的翩翩君子们,满口道德礼仪的所谓仙者,此时毫无形象,各个面目狰狞。嘴上说着的是他的累累罪行,好像他曾真的对他们做过多少不可饶恕的恶事,然而肖逸清看得清楚,他们的眼睛里燃着欲望的火,疯狂,贪婪,不甘与虚伪。而自己就是一头群狼环伺果腹的羔羊。
“看他在魔族胯下的样子!这种畸形的荡妇就该被干死!”
【不!你们滚!】
“对!他害我们门派死伤惨重,就该辱他,折磨他!敲了他的牙,别让这魔族的狗奴咬人!”
【不要!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们不配为仙!】
“按住他,按住他!”
“不——不——滚开!畜生!”
恐怖的画面被面前简陋的墙壁所替代,那些晃眼的人影都已经消失。喉咙因为刚才醒来时激烈的嘶吼,隐隐刺痛。衣衫被汗水浸透了和发丝一起黏腻的贴在皮肤上,在醒来后开始迅速变冷。
窗外雷雨交加,银白色的闪电劈开天空的黑幕,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将雨水透过开着的窗送入室内,湿透了屋内的地。
肖逸清在雨声中渐渐平静下来,他看着那扇窗在发呆。
多年前也有这样一个雨夜,那扇窗户也被忘记了关上。他站在窗下被雨水从头浇到脚,脸上却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冷冷的听着窗内暧昧的对话和呻吟,雨帘滑过他密而长的睫毛,变成滴落的珠链。
肖逸清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在回忆里,那一天的雨并没有今天的这样大。他站在那个地方,浑身都湿透了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当年兄长游历四界归来,带着那个美艳的女子,他向他介绍这是嫂子的时候,肖逸清其实还没有太清楚的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
但肖逸天望着女子时那种缠绵温柔的目光很刺眼,他对女人的关怀照顾也很刺眼,那是一种危机感。
他开始不由自主的偷偷的观察他们,在花园的牡丹花后,女人俏皮的笑着,偷亲了一下肖逸天的嘴唇。即使是背对着自己,肖逸清也看到兄长那双明显变得通红的耳尖。随后,他那一向谦和有礼的逸天哥哥,突然有些粗鲁的搂向了女子的腰,将对方猛的拉入怀中,隐在了身后的梨树下。
他们在树干的遮掩下,做了什么?肖逸清只看到最后一幕是男人埋下头去吻上了女人的唇。热烈,贪恋,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肖逸天。
暴雨是肖逸清非常讨厌的天气,母亲去世的那天就在下着暴雨。而身为对方唯一亲子的他被拒绝在门外,连最后一面也不得见。当他最终被允许进入的时候,母亲已经死去,那具尸体正在一点点的开始消散,那些淡黄色的光点就像密林中的萤火虫,微弱的飘向空中让母亲彻底解脱。
那天晚上是肖逸天陪着他。
之后只要肖逸天在凌云,每一个暴雨的夜,都会陪着他,和他聊天,与他读书,同他下棋,分散他的注意,安抚他平日里并不常见的孤寂。
那一天,他以为肖逸天也会来陪他,可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在他找过去的时候,却没能敲响哥哥的门。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