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灼热的吐息逐渐逼近,塞维斯忍无可忍。单是想到他的嘴唇会触碰自己的身体,他就已经恶心的想吐。于是塞维斯用尽全力将头撞向赫特下巴,疼痛中胃部涌上酸水,他跌跌撞撞的一路干呕,向外跑去。
“嘶”赫特下巴通红,疼的惊呼,眼睛不停流出泪水模糊他的视线。
不敢触碰胀痛的下颌,连连眨眼驱散泪水,眼前视线晕眩。
赫特甩了甩头,盯着塞维斯向外逃离的身影。“真不听话。”
“你又能跑到哪里去?除了我这里,还有什么地方能收留你吗?”
偏过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赫特冷笑:“流浪狗可没有权利自己选主人。”
他并不急于追捕塞维斯。赫特明白,这只可怜的小狗无家可归。
哪怕此刻还能呲牙反抗,试图咬他的指头。但很快现实就会逼迫他回来,跪地求饶。
从架上袋中取出一颗糖果,打开彩色糖纸放入口中,舌头拨弄圆滚滚的糖球,仿佛拨弄的是塞维斯的身体。
赫特轻碰下颌,低声笑起来。
冲出库房,塞维斯脱下挂脖围裙丢在桌面,不顾店员惊诧的目光,拼命跑出糖果店。
阳光照在身上的一瞬,视线一晃,他踉跄着差点摔倒。
站稳身体,恶心感再也压不住,塞维斯走向一旁过道,撑住墙壁低头干呕。
吐了一会儿,擦擦嘴角。塞维斯用掌心揉搓耳朵,腹部,像要把残留的触感擦净。
后背撞在墙面,仰起头看向墙壁间拥挤的天空。蔚蓝,纯洁,看不见白云,只有窄窄的蓝色被这过道裁成细长的丝带。
塞维斯失了神,额头虽然痛却抵不过口中古怪的味道,让他又恶心起来。
伸出手,一缕阳光越过墙头,投入他的怀抱,温柔的亲吻他的指尖。光束中,起伏的灰尘围绕他,照亮塞维斯眼底的光,却又刹那间熄灭。
他反抗了。
看着双手,心底那块沉甸甸的巨石依旧压在他的心脏上方。可一抹绿色悄然钻出,长出嫩芽。
他失去这份工作,也失去能短暂维持生活的钱财。
再想找到合适的兼职会很困难。但是他不想回去面对赫特。
他就像散发恶臭与糖果甜腻味道,烂泥聚集在一起的可怖怪物。
只不过稍稍接近他,就让塞维斯忍不住想要呕吐。
双手握拳挡住脸,他不知在向谁祈祷。
这座小镇没有属于他的落脚处。他是雨燕,在风中,雨中,雷电彩虹中,肆无忌惮的飞翔。
落脚只有死亡。
他别无去处,只能回家。
从一个怪物到另一个怪物的家中。
塞维斯低着头,麻木的向阿lun大道走去,距离不远,很快就看见熟悉的房屋。
站在门口,犹豫着不敢推开那扇门。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勇气或者别的什么。
就算拖到晚上回去,失去工作的事,赫特也会想办法告诉他父亲。
推开门,克里睡眼惺忪的抱着酒瓶倚靠在沙发垃圾堆里,打着瞌睡迷糊的盯着电视上的黑白人影。
举起酒瓶,咕噜咕噜咽下几口,他说:“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钱呢?”
塞维斯沉默,视线从山脉般的垃圾上掠过。“工作没了。”他补充一句:“钱也没有。”
饮酒的动作停顿,猩红的鱼眼在眼眶内游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克里一下一下拍着肚皮。
“怎么回事?那可是个好孩子,你做什么激怒别人?”
塞维斯握紧拳头:“我什么都没做。”
是的,他什么都没做,命运擅自将这世界的一切肮脏与不堪,强行加注在他的身上。
克里又喝了一口酒,看上去很平静,只是挤着眼睛,让它快从眼眶掉出来。
塞维斯额头的红肿清晰可见,他当然注意到这一点。不过这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他需要钱,只有钱才最重要。
忽地,他举起酒瓶砸向塞维斯。“废物!”他大喊:“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酒瓶砸在塞维斯肩膀,剧痛瞬间蔓延向心脏,痛得他弓起腰身。
酒瓶摔在地面,滚动几下没有碎裂。
“我不是告诫你要听人家的话吗?”克里气得大口喘气,脸颊始终有两团红色。“除了赫特家还愿意收留你,还有哪家店愿意你这个废物去帮忙?”
“带不回来钱,我要你有什么用?”他叫嚷:“我今天还要去赌场,没有钱我压你吗?”
塞维斯冷漠地看着对面越发狰狞的面孔。他的脸扭曲膨胀,像是被高温炙烤蓬松的面包,点缀其上的水果被撑起,快要掉落。
刺耳的尖锐声音,在客厅层层叠加似的回荡,仿佛已经能看见实质的波纹,逐渐向他围堵过来,让塞维斯退无可退。
面对从克里拉威尔口中不断吐出的肮脏字眼,塞维斯身前的景象开始旋转,一切色彩和物体都掉入漩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