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码头边渔帮的治所大乱,仁王避过人往更深处的地域走去。
有什么比直接毁掉更简单直接呢?
没有了。
火烧起来的时候,还在前面和幸村对峙的森川里人,表情瞬间变得疯狂。
他却没有注意到,原本游刃有余的幸村,眼神暗了三分。
仁王在森川里人的房间里放了一把火。
这种蠢货,总是会把不少有用的东西藏在自己的房间里。
森川家的掌权人也知道森川里人蠢,所以仁王在找到地方的时候也遭遇了阻拦。但只要不是一打十那种局面,仁王应付起来都得心应手。越混乱越好,场面越大越好。干干脆脆弄出盛大的场面,这才是他的喜好和风格。
他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房间烧了大半,才转身离开。
出去的路上遇到了慌忙回来的森川里人。
在见到他的瞬间,森川里人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算计我!”他咬着牙道。
仁王心想,算计确实是一直在算计,但蠢成你这样,现在才反应过来,也确实不容易。
但森川里人也并不是想要听到仁王确切的回答。
他明白,他的“事业”已经结束了。闹到这种程度,森川家也保不下他。
于是他怒火中烧,掏出了枪。
……
幸村带着人找到这里时,森川里人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仁王身上没有武器,但他可以抢。
虽然为此,他也付出了代价。腰上多了两个洞,在流血。好在不是什么危险位置,修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幸村多少有些超出控制的愤怒。
但他看到了仁王的眼神。疯狂的,混杂着恶意和释然的,野兽一样的眼神。
他最初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眼神,所以一直以来都没能狠下心将这个人所有野性磨掉。
他无奈地笑了笑:“满足了?”
“puri”仁王脸色苍白,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他有些头晕,特别是在幸村笑着看他的时候。
他没能迈步,幸村已经走到他面前。
仁王想了想,也觉得今天这样的混乱很符合他的心意。只是可惜没能趁机会跑掉。
……可他真的想跑吗?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个u盘,塞到幸村手里。
“好疼啊。”然后他抱怨道。
幸村似乎想叹气,但这口气最终也没叹出口。提前被喊来的医生已经走上来检查伤口,做临时的止血处理。
仁王有些累了。
他索性靠在幸村的肩头。
有一个问题,他想要幸村告诉他确切的答案。
不过现在这个场合,并不适合说些“秘密”。而且那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只是他有些在意而已。
回去再问吧,他想。
幸村组的清洗活动,以这一次在码头的大火为信号,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仅剩的长老派的力量被清除,生意线路重新整理,整个黑暗势力的权利范围重新分割。是割掉了腐肉,幸村组愈发蒸蒸日上。以横滨作为中心,整合了所有力量,幸村组放在棋桌上的筹码,愈发贵重了。
军警和政方原本就选择了合作,但也怀着“掺沙子”的捡漏心态。此时见证幸村组的内部清洗,便明白至少十几年内,幸村组会安稳地守在神奈川的地界上,成为关东的庞然大物。
既然无法与之为敌,那么就开展进一步的合作吧。
不仅仅是走私,相互之间的监督检查工作也可以更加放开。
仁王那天给幸村的u盘里,是一些账单和资料。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途径拿到的那些东西的。就连幸村本人,在查看u盘里的东西时,也感到心惊。
“太危险了。”柳又一次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真田也皱起眉,却没有说话。
作为幸村的左膀右臂,柳和真田的立场其实并不相同。
那天仁王回去时,问幸村,真田是不是曾经做过警方的人。他用的不是疑问句,想来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长老派以为自己利用黑警,在警方和幸村之间狠狠泼了冷水,却没料到幸村组的二把手,早在那之前很久,就深入了警方核心,提供了光明世界里的人,无法放弃的筹码。
也所以,柳反对幸村将仁王留在身边,是认为仁王这样的人,太危险,太难驯服,一不小心,会反咬一口。
而真田,却是以另外的立场在反对。
已经有足够的布局,没必要将人拖下水。游走在黑白之间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在仁王被安排卧底任务之间见过他一面,认为仁王回到阳光之下,或许是更好的未来。
“但是弦一郎,我挺喜欢他的。”幸村说,“你会站在我这边吧?”
以“喜欢”为理由,真田无论如何没办法再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