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到不能再单纯的一句:“为什么,坐在驾驶位后头能怎么样吗?”
杨风清:……
这孩子,该说他傻——不行,他好像不喜欢别人叫他小傻子;但是不说他傻,杨风清又没词,一时半会儿忍着还怪憋屈。
“你这孩子还挺好问。”司机无语。
“这件事是不能问的吗?”
“可以问。”
其实也没什么,趁着现在一切都看起来“风平浪静”,杨风清倒出空解释:“司机在开车时如果遇到危险,他下意识一定是保护自己。你如果坐在副驾驶,很可能就要做炮灰了,坐在副驾驶后头也是同理。”
他说完又怕这孩子理解不了,再三确认:“炮灰,炮灰你懂吧?就是…”
“我懂,哥哥你怎么和我妈一样啊,我会听话的。”顾思由打断他的话,娇嗔又有些委屈的语气像羽毛平白在掌心上挠了一下。
杨风清方向盘差点都没握住。
他这些年,也不能说倚老卖老,但是看着比他小十来岁的新人管他叫哥,是真觉得别扭。
他怎么说也快三十了,这一浪推一浪的,指不定哪天就得把他拍在沙滩上了。
“呵——我这年龄,你就算叫叔叔也不是不可以。”他自我调侃,眼睛时刻盯在路上,留意两侧是否有可疑车辆朝他们靠拢。
当身后“不知死活”的小孩儿双臂环上驾驶位的靠背,声音和吐息就在他右耳响起,热气全部呼在耳垂上,杨风清绷直了脊背。
耳垂都酥麻。
“可是哥哥看起来很年轻。”
他一口一个哥哥,说话语速又慢,吐字说清晰不清晰,能听清但总感觉带着些痴意。
这要是撒个娇,姓顾的上哪招架得住去。杨风清心里合计。
尽管这样,他还是尽职尽责,故意凶顾思由,迫使他安安分分:“别闹,回去坐好。”
可是小傻子好乖,就算被凶了就轻轻“嗷”一声然后撒手,重新靠着椅背坐好,系上安全带后又小声道歉:“哥哥别凶我,我知道啦。”
真的好听。
“你乖点我就不凶你。”
“好的哥哥。”
“……”操。
从高速开回市区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现在车程快要过半,他速度飙得很快,暂时还没发现穷追不舍的痕迹。
直到车程彻底过半的时候,后面的车跟上来了。
设想一下,空荡的高速公路上突然出来四台车,对你穷追不舍,两面夹击,想虎口脱险谈何容易?
更何况杨风清看错了,应该是五辆。
都是跑车,清一色的黑,融入在夜色跟路灯下。
四年了,这四年他头一回看这种不要命的开,后边的车两边追,就是想撞上来。
他只能剁,车身左摇右晃的,非常不稳,顾思由不得不双手扶着把手才能保证自己不会磕到。
“我看你应该是不晕车,既然这样,你坐好,头别往下低。”
杨风清开口。
他扫视了眼后视镜里小孩儿的情况,亲眼看过他没事之后才敢继续加速。
开车的人绝对出身不凡,这种手法,他只在一个地方见过。
嘭。
车尾被小小的撞了一下,不严重,因为很快就拉开了距离。
既然顾思由不晕车,那就好办了。
这确实也是顾思由坐过最颠簸的一回车,他坐在后头,看着窗外已经模糊连成一片的景色,不敢回头。
驾驶位的人手里紧紧握着方向盘,一次又一次躲过碰撞,让车子回归正规。
前面应该就快到收费站了。
还可以坚持。
顾思由觉得自己要沦陷了,他悄悄看着后视镜里的男人,那种坚毅不屈的眼神配合这副美得雌雄莫辨的皮囊,确实是另有一番姿色绰约。
男人认真的时候真的很帅。
这句话不是假的。
导航上显示的收费站距离越来越近,一直擦身而过的车队突然降速,好像被什么拖住了阵脚。
紧接着就看有后续追上来的车在试图超车拦路,他们周旋着,那这就是脱身的好时机。
加把油门,又在快到收费站时降速,直线通过etc通道,才算是稍微安全。
“我们算安全了吗?”
顾思由尚且抱着安全带,战战兢兢朝杨风清询问。
前面的人笑了一声,正准备说点好听的安抚一下小玫瑰柔柔弱弱的心脏,就听见接连几声的轰然巨响。
然后是火光冲天。
是高速公路那边的动静,火焰一刹那席卷,刚刚死追他们不放的那些车全都炸了。
而顾思由回头,恰好就目睹这一幕。
“……”
“别看。”
可惜来不及了。
“顾思由!”
那火光把血腥冲得漫天,烧焦味也逐渐扩散,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