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晗芝垂着头,忽然不说话了,邵舒安静地看着她。“我不想现在说。”俞晗芝将脸颊靠在他的手掌心,“我希望你心里惦记着我。”“只要你好端端回来,我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好,等我回来。”邵舒将她揽在怀中,用极其宠溺的话说:“等我回来,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秘密了。”一切静谧美好依然延续,邵舒却忽然握上俞晗芝的肩膀,附耳说:“时间匆忙,确实不该用来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该做些切实的。”耳尖传来丝丝痒意,俞晗芝咯咯咯笑着推他,然后疑惑地看去,却在他暧昧到意有所指的欲望眼神中,听懂了他的话。她佯装娇嗔道:“大白天的,不可……”“不可什么?”邵舒笑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俞晗芝又急又羞,揪着他的披风,将脑袋埋了下来,眼神左右逡巡,生怕被人看到了。她还在想着借口:“怕会误了出发的时辰。”“无碍。”邵舒低语:“这次,劳夫人将就将就,时间短是短了点,为夫尽量保证质量。”瞧他说的是什么话?俞晗芝羞得不行,气恼地揪他耳朵,支支吾吾道:“可,可还没洗澡……”邵舒朗声一笑:“我不嫌弃。”到底谁嫌弃谁呀?俞晗芝瞪着他,已然被他抱上了床,还想反抗,却见他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低声恳切道:“夫人,心疼心疼为夫?”“离别数月,日子着实难熬。”俞晗芝心间狂颤不已,被他sao气十足的情话说得一愣一愣,他又卖可怜,左右夹击之下,到底是妥协了。床帐之内,日光充盈,满目见得清清楚楚,带着一种羞耻,带着另一种刺激的欢愉。与夜夜次次的缠绵不同,邵舒这次过霸道了些,像是狂风暴雨急骤而来,卷起一池温柔,是带着离别的不舍和惦念。铠甲穿起来费力,但邵舒穿得快,临行前,依依不舍地看着床榻内的小娇妻,俯身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轻声说着。“你这段时间特别嗜睡?记得找个大夫瞧瞧。”俞晗芝疑惑抬眸,却看到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转瞬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红了脸颊。“等我回来。”“好。”=============那个人总在你面前之时,你不会发觉,当经历了分别,无时无刻地想念,归期难定的担忧,才知道爱意早就不知不觉渗透,浸融于骨血,生死相随。这段时间,俞晗芝总是梦到前世,她为邵禹做的蠢事,一些没必要的误会和斗争,背后隐藏的白瑶儿就像是一头怪兽,随时随地将人生吞活剥了。梦里的她总是鲜血淋漓,一身肮脏,而邵舒就这么看着她,目光中满是不解、沉痛和厌恶。他,会厌恶、嫌弃前世的那个她吗?午后惊醒,俞晗芝猛地睁开双眸,抬头望向窗扉外,竟是下起了雨。俞晗芝趿着鞋来到屋外,凉飕飕得,她看了看庭内角落里的柿子树,这个秋天早就过去了,恐怕是不会结果了。一个月了,她还是没收到邵舒的信,但他说过,会一直给她写信,她便等着。“少夫人,仔细着些。”罗竹上前,替她披上外衣,轻声道:“少夫人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要多注意,别着凉了。”俞晗芝嗯了一声,回了屋中。“而且头三个月要格外小心。”许妈在一旁叮嘱:“不告诉府里的人是对的,二公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这南院恐会内外交困。”就在邵舒离开的第二天,俞晗芝就出府找了民间大夫诊断,竟然真的是喜脉。她高兴得差点落泪,好想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邵舒,但想到他出征在外,不可因为这些事情分心,故而没说。过了三个月,等胎儿稳当了,再告知王爷王妃也不迟。俞晗芝心里也算有了慰藉,她摸着肚子,走到靠窗的罗汉榻上,整个人窝了上去。许妈给她垫了个靠枕,拿来一条薄毯盖着。半开的窗户外,雨打在柿子树的叶子上,淅淅沥沥,滴滴答答。内宅的院子里一般不能摘树,风水不好,这棵柿子树是邵舒为她争取来的,因为他知道她喜欢。从前江南的家里,爹爹和她种过一棵柿子树,从播种灌溉到长大,那是陪伴着她长大的,寓意不同。可邵舒又是从何得知的?她满心期待着他回来,想要和他互诉衷肠,又知道他这一仗会盛名凯旋,内心波澜不已。她真的很想念他。不一会儿,俞晗芝看到窗户外绿雀撑着伞回来了,身后跟着马若瑄。“三少夫人。”许妈去外头迎人,收了伞,领着进了屋。“这暴雨说下就下了,真是讨厌。”绿雀进了屋,衣袖上都shi透了,嘟囔着嘴,看到二少夫人就笑了,忙上前拿出油纸袋,“我买来了红糖酸梅、醋溜乌梅、小青梅……”俞晗芝笑着引马若瑄落座,“三弟妹尝些?”马若瑄蹙眉摇头:“听起来,我牙都疼了。”“那便喝口茶,尝尝点心。”俞晗芝拈起一颗梅子尝了。马若瑄看出她的变化,没说什么,只道:“整个王府,属你这里最清净了。我不请自来,不知道二嫂会不会不便?”“你来陪我,我也能打发时间。”俞晗芝和她有一种话不用说尽的默契。想起邵碧姚前段时间和她说起过,白瑶儿三天两头找马若瑄聊天喝茶,姐姐长姐姐短,真心把人当成姐妹相处。但马若瑄不怎么理她,态度冷漠,不知怎么回事就被老太妃知道了。
一次请安的时候,老太妃当着众人面敲打马若瑄,虽然隐晦,知情人还是听懂了。“一棵树上结的果子,既然已经连在一起,就是彼此相关,风雨总是一起相迎,情切依赖,是不是?”马若瑄只得笑着点头,从此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