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告诉宋明朗,我暗恋许经年。
她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了,盯着我看了好一会。
然后笑的见眉不见眼:“好吧,祝你暗恋成功哦。”
我心说成功还早着呢,我还没跟他说上一句话呢。
然后当天我终于和许经年说了第一句话。
数学老头支我去办公室搬作业,我抱着练习册摇摇晃晃的往班走,厚重的书本挡了我大部分视线,摔在地上的一瞬间我闷哼一声,还没看撞我的人,骂了一句Cao你的不长眼的傻逼。
然后我抬头,看到我的暗恋对象。
他从兜里掏出那副sao了吧唧的半框眼镜戴上,跟我道歉,然后径直绕过我走了过去。
这会是上课时间,办公室和教学区中间隔了一个小走廊,所以没人看到这尴尬的一幕。
我他妈。
许经年这狗玩意也不知道帮我。
我一边小声骂着一边把地上的练习册捡起来摞好,走到班门口的时候发现被我骂了一路的许经年正在外墙上贴东西,我凑过去看,是学委和课代表的名单,班长那一格写着许经年。
刚开学的时候班主任就让他当班长,说前一个月是临时的,过一段再看情况调整。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从后门进了班。
“程愿,你当官了啊。”课间刘宣上完卫生间回来对我说。
“什么?”我疑惑。
“你没看外面贴的名单吗?你是文艺委员。”刘宣往我身上擦了擦手,我拍了他一巴掌。
“这他妈谁安排的,文艺委员不是舒书那种更适合吗。”我瞟了一眼前排正在看书的女生。
“班长排的,舒书是课代表。”
班长?
那他妈不就是许经年?
我现在对这个逼怨气很重,即使文艺委员也就是负责画画板报,有活动组织一下什么的…但是我还是为他不问过我就擅自作主而火冒三丈。
我跟刘宣说我要跟班长打一架他站谁,他看了我一会没说话,从包里拿出来一盒蛋挞递给我。
“吃吧,吃饱了不至于被打的那么惨。”
打架是不可能的,这事不至于,况且我也没说我不喜欢他了。
程愿你怎么那么贱,他一点也不助人为乐一点也不善良你喜欢他干嘛呀。
晚上回家我在班群里加了许经年的微信。
以前一直没加,是因为我不敢,因为我俩一句话都没说过,现在可以加了,是因为终于说上话了。
他微信像假号,头像是个纯白色的,名字就叫xjn,朋友圈有一条去年发的风景照,看起来像专业的相机拍的。
我刚发过去好友申请,隔了五分钟对面就通过了。
-为什么我是文艺委员?
我开门见山。
-缺人。
我发了个[发怒]的小表情,然后摁灭手机,点了根烟。
其实我小学那会很喜欢画画,我爸就是个画家,在他们那个圈子还挺出名的,他老带着我去他的画展,我妈做生意一直很忙,所以我的童年基本是在五彩斑斓的颜料里度过的。
后来我爸死了,车祸,那时候我才十岁。
经常买我爸画的一个叔叔打电话被我听到了,说人都拼不齐,那个场面太血腥了,地都是红的。
我想我爸死的应该很有艺术感。
我妈又找了个男朋友,是她合作公司的总裁。
我哥出国了。
我没家了。
那之后我就自己住了,我妈给我找了保姆,说照顾我到上高中,其实我十二岁就把她打发走了。
从那之后我也不再画画,我爸给我买的画具我都专门找了个屋子放进去,然后上锁。
颜料放的久了就会干,但是我一个月就会换一次新的。
许经年应该不会知道我以前画画的事儿,他只是单纯觉得我闲吧。
以前的哥们又找我去酒吧,第二天周末,我想去玩玩。
我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卡座上已经坐了不少人,陈简给我点了杯干马天尼,又顺手从我兜里掏出来烟点上。
“你他妈真要脸。”我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陈简是我初中就混在一块的哥们,我俩都是有人生没人爱的小可怜,但是他混的比我好一点,学习好,在隔壁市的重高,一个月回来一次。
玩到两三点,我又被灌了不少洋酒,这一桌都是少爷小姐,跟他们打好关系对我以后还是有点用的。
毕竟我只有我自己了。
陈简没喝多少,但也是不清醒了,他把我架到门口,我扶着墙嗷一下就吐了。
吐完那种晕乎的感觉好了很多,但还是有些站不稳。
有人在我身后拍我的背,我摆摆手:“陈简你回吧,我一会自己打车。”
背后的手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反而扣住了我的肩。
“你干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