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小气,尾巴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凭什么碰一下都不可以?
龙芝转身就走,离开时重重把门一合,发出好大一声响。守在外面的侍卫见到他,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半晌过去才记得向他行礼,都有些战战兢兢的。龙芝知道他们在害怕些什么,也懒得理会,径自问道:“你们吵闹一早上,是发生什么事了?”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神情犹疑,龙芝亦不催促,只将双手笼在袖中,一言不发地看他们挤眉弄眼。最终一名年纪最轻的侍卫上前,叉手道:“昨日将军率人去山中打猎,不料途中遇到怪物,直至今早才回来。有几人身受重伤,将军急着寻找医侍替他们诊治,故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龙芝听罢一怔,疑道:“打猎?粮草已经耗尽了?”
年轻的侍卫低下头去,沉声回答:“两日前就不够了,将军仁善,不忍看大家受饥挨饿,便亲自率领将士外出畋猎,勉强换来了些吃食。”
龙芝身为神卿,自然有些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口腹之欲就是其中一项。他并不需要日日进食,有时候两三天吃一顿也没什么大碍,以致他完全没有想到,众人在山中耽搁这许多日,粮食是会不够的。要在这样一座山中游猎,无疑是拿性命做赌注,仅凭观中的这些人,恐怕再遇上几次事故就会所剩无几。
留给他的时日,也同样所剩无几了。
他怀着满腹心事,不知不觉走到了前庭,转过一座假山,忽见前方花树下站着两个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
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那两人一齐转头朝他看来,却是郦王与赵元衡。赵元衡见到他,居然一反常态地露出笑容,招手道:“龙少卿,你来,我正有一事相问。”
龙芝半信半疑地走近,看了看神情和善的赵元衡,又看向面色凝重的郦王,颇为警惕:“什么事?”
“你看看这个。”赵元衡将一物递向他:“我在一处山洞里发现的。”
对方递来的东西灰扑扑的,沾满尘土,龙芝拂了几下,才发现是半面锈迹斑斑的镜子。与寻常铜镜不一样的是,这面镜子背面镌刻着阴阳双鱼,左右两侧有道门符箓。待龙芝掸净泥污后,灰暗的镜面竟乍然流转过一道淡淡华光,他腰间的铃铛似有感应,无风自动,碰出叮铃一声。
龙芝手指一颤,苦苦寻找多日的东西忽然出现在眼前,他的惊讶远远盖过了喜悦:“何处的山洞?”
赵元衡道:“离道观不远,走个三四里便到了。”
郦王也倾过身来看,不过他与赵元衡是肉眼凡胎,无法窥见任何不寻常之处,只能问龙芝:“这是古物么,看着像是道士用的,莫非是仙器?”
听到仙器二字,赵元衡投在龙芝身上的视线陡然锐利了几分,附和道:“此物在暗中亦有光,像是半个月亮一般,绝不是凡物。”
龙芝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收起了镜子,只道:“大概是哪位道士留下来的吧,这镜子除去会发光之外,并没有任何奇异之处。烦请将军改日带我去那山洞看一看,说不定还有别的东西藏在那里。”
赵元衡道好,顿了顿,终是忍不住发问:“是与这道观有关系的东西?”
“有没有关系,只有找到了才能知道。”
他的回答显然没有打消赵元衡的疑虑,不过对方这次很识趣,没有多问便告辞离去了。龙芝本想也找个借口走开,不料郦王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抢在他开口之前道:“龙少卿,你陪我走走,我有话想与你说。”
语罢,他立即负着手走向庭院深处,根本不给龙芝拒绝的机会。士兵们一连拘在道观里好几日,没有其他事可做,赵元衡怕他们无聊生事,索性让众人将这蓬蒿满径的庭院收拾了一番。如今砖缝中的杂草都被拔去了,庭中水池里的荇藻也捞得一干二净,幽绿的水面上时时泛开小小的涟漪,是小虫在弹跳游曳。龙芝立在池边目不转睛地看,视线随着小虫从这头漂到那头。郦王走出去好几步才发现龙芝没跟上自己,待发现他在干什么之后,一时间好气又好笑,心头那簇燃烧了好几日的野火,也在此刻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是啊,他们又不是第一天相识,如此天真又古怪,干净得如同山巅第一捧雪的龙芝,怎样会是赵元衡口中那等沉迷美色的浮浪少年。那妖物生得倾国倾城又有什么用,龙芝从小到大连女色都不曾沾染过,再美好的皮相在他眼中大概都与枯木土石无异,自己也是庸人自扰,竟会疑心他与那妖生情。
不过郦王希望龙芝把其他人看作草木,自己却不愿做对方眼中的草木。他横下心,往龙芝身边走近一步,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龙芝回过神来,挣了几下没有挣开,不禁蹙眉道:“您这是在做什么?”
郦王为了制住他也花了很大力气,数次被推开后,他也不耐烦起来,沉声道:“别动,别动——你是挣不开的!你是上苍钦定的神卿,我是陛下将立的上嗣,龙芝,你注定为我而生。”
龙芝微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开口:“三殿下,你疯了。”
“我不是在说疯话。”郦王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