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拳台的主角年纪尚轻,却有成人般的胆识与伪装,拳风沉稳,表现完美,活生生一台为打拳而造的仿生机器。
恶魔此刻流露些许软弱的表情令摄影师兴奋,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将是今晚最具价值的一幕,脚步平移,摄像头缓慢地向前推进。
小小的显示屏里,少年的脸被强烈的顶光映得绒毛可见,他的眼睛有些遮瞳,总是很平静,透出一种什么都无所谓的厌世感,但现在却那样不同,瞳仁里有股小小的火燃烧着,火苗冲破隔膜似的跃动,像生命,缓缓流淌,也像自然规律里的欲望萌发「他需要我,我想保护他。」
“你”与“我”,在手指翻转间,融为一体。
「我的人生,因为他,好像开始变得有意义了。」
“你是我的,只能和我睡,他敢碰你一根手指头!老子砍了他!”一拳捶向电话外壳,谭良脑中真的生出这种想法,具象到有了画面。
“吼什么吼,大半年不回家的人还有理了……”
不想听陈珊的数落,谭良插话,“我在看项目,有靠谱的人给我说现在卖保健品挣钱。”
电话传出的女声相当不屑,“你什么时候能把你吹牛的毛病改一改,看项目?你看什么项目?你当自己是大老板啊。”
谭良不想在电话亭里说这些,轻声细语地哄,“去九哥的宾馆躲几天,先暂时不要和他碰面,他待不久,应该很快会走的。”手指敲击塑料壳,思虑片刻,还是想念那一片温柔乡了,“等我,我明天回来一趟。”
飞机降落到市区,出租车经过县城来到乡里,知道前面的路又烂又窄,司机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往前开,催谭良赶快下车。
“我加钱,加一百够不够,不够加两百。”谭良刚发了财,有的是钱,身上现金都带了近一万。
司机不为所动,“不是钱的事,下了几天的雨,车轮胎卡泥里动都动不了,你就是给一千我也没办法。”
谭良下车淋着小雨淌泥巴路,湿泥黏性很强,才走几分钟,鞋底聚了一层厚泥,每次迈步都需要像在土里拔萝卜那样微微使劲。
某一次抬脚用力过大,摔了。
五指收拢,泥浆水从指间滑过,手上沾着的东西从前在他眼中是厌恶的,想摆脱的,无能的象征。但现在,巨额财富傍身,乡间泥路改头换面,成了一种属于儿时的回忆。
握紧拳头,谭良痛快地低吼,“啊……”
老子赌赢了!当初使计留下狗儿是对的,老子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我发财了,以后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了!
得意没持续太久,小雨转为中雨,他被淋得头昏脑胀,还在狗儿家门前撞见曾经得罪过的人。
朱光辉使个眼色,两狗腿小弟立即冲进雨幕拦住路过的谭良,将他“请”到老大所在的屋檐下。
朱光辉来找狗儿,正失望而归时雨将他们一行四人留了下来。
“兰景树的狗呢?”淡淡扫谭良一眼,朱光辉盘算着新账旧账一起结清。
兰景树丢钱,狗儿报警让他进了局子,对于狗儿的出卖,朱光辉一直有怨气,因此不肯好好地叫他的名字,非要加点辱人的前缀。
“问你话呢,耳朵聋了,狗呢?”没淋雨的小弟踹了谭良一脚,表情凶狠。
谭良摸不准朱光辉找狗儿什么事,咬牙忍着不开口。如果暴露行踪,很可能会影响狗儿备赛,一打三难度太大,他心里其实也没底。
“是你引导他接近我,和我作对的?”朱光辉舒服地靠着躺椅,说话懒懒的,一副地主做派,“挺厉害啊,真没看出来,原来你不止会偷东西。”
眼皮一跳,谭良头埋得更低。
“打吧,打到说为止。”
三人围攻谭良,其中一人拳头触到硬物,转头报告,“他里兜有东西。”
“藏什么,拿出来。”同伴喝道。
一厚摞红票子和一条珍珠项链。
小弟呈上东西,朱光辉将项链拿在手间细看,做工精细,颇有光泽,“又上哪儿偷的?
“这不是偷的,是我买的。”谭良抬头瞪朱光辉,牙齿咬得腮帮绷出青筋。
可以侮辱他,但是不能抹黑他纯洁的爱意。
“行,小偷也有买东西的时候,这钱那儿来的?总是偷的了吧。”讽刺的嘲笑转为逼问,“狗呢?告诉我他在哪儿,否则就凭这些东西,我一个电话就能把你送局子里去。”
“你找狗儿什么事?”谭良松口。
“栓链子。”朱光辉怪笑,由上而下的眼神似乎上帝俯瞰众生,但却没有怜悯慈爱,尽是自负的控制欲。
谭良之前听狗儿说过他和朱光辉关系,不好也不坏,勉勉强强能算个朋友。
试探出朱光辉并无恶意,谭良答应带他去见狗儿。
比赛开始,绕圈登场时,狗儿注意到了前排疯狂挥手的朱光辉,追光随他的身影扫向观众席,照亮一张因为过于兴奋而表情失控的脸。
朱光辉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