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陶姜惋惜,眼睛更亮了,好有礼貌,温润如玉,容貌昳丽。脾气还那么好。她嘀咕,怎么没穿成男二的妻子呢!顾平章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微妙得陶姜心里咯噔,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惹他生气了。哼哼,脾气那么差。跟欧阳来凤比差远了。两人在西屋探讨学问,陶姜不时抬头看向西窗,痴痴欣赏美人,嘴角微笑,笑容诡异,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脸发红。她喝了口水,视线转到水碗上,眼睛一亮,对着水缸理了理头发,看看衣服,清了清嗓子,提着茶壶一路小跑向西屋走去。顾平章停止说话,看着她走过来。陶姜拿出家里唯一完好无损的碗,倒了两碗水,对欧阳来凤笑得礼貌又柔软:“公子,喝茶。”又对顾平章笑了笑。对上顾平章平静的表情,将有豁口的碗给他。顾平章面无表情瞥了一眼豁口。她又对欧阳来凤笑了笑:“你们聊。”“多谢夫人。”少年站起来颔首。五官分明是昳丽的,神情却温和而严肃。一板一眼的。陶姜美滋滋提着水壶走了。头发丝好像都知道她的兴奋。这一早上,陶姜“不经意”从西窗前经过十几次,每次对上顾平章的眼神,她就寒毛直竖。罢了罢了,顾平章大概嫌她丢脸。哼,她蹲门口揪着狗尾巴草,脑子里思考自己的赚钱大计。思考着思考着,又吐槽顾平章。除了脸比人家好看,哪一样比得上男二,早知道抱男二大腿好了。欧阳来凤要家世有家世,要性格性格好,要钱有钱。唉,可惜她这个身份,骤然扑上去怕是会把美少年吓坏。欧阳家是真正的世家大族,世代为官,世代科举,家教严苛。欧阳来凤长了张风流倜傥的脸,性格却是一板一眼,温和有礼,不知道脸红了好不好玩,哎逗他一定很有意思。陶姜叹了口气,欧阳来凤一看就是家教严苛的乖孩子,一定斗不过顾平章这心机深沉的。怎么就穿成陶姜了呢!她垮下个脸,继续思考赚钱的事。正思考着,听见院中传来欧阳来凤的声音,忙站起来。没一会儿,少年出来,看顾平章的眼神,那犹如看一个偶像,眼神里流露出的敬仰、佩服,都快把陶姜溺毙了。她嘴角一抽。“吾不如平章兄远矣。”少年美目炯炯,自惭形秽,“来凤回家定当勤奋读书,明年秋闱,盼与平章兄一决高下,我在松江府静候顾兄。”得,成了顾平章迷弟了。他冲两人作揖告别,便下山去了。陶姜盯着人家连走路都那么好看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面露惋惜。“还没看够?”顾平章的声音响起。陶姜回过神,见他浑身都冷,讪笑:“啊哈哈哈,看什么?我看河边的船呢?夫君你说什么呀?”顾平章淡淡道:“欧阳家已与国子监祭酒定亲。他家教严苛,你死了这条心。”他冷漠地转身离去,给陶姜丢下一个嫌弃的眼神。陶姜:“你!”她气笑了。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跑下山去。顾平章听见院门拍得“砰”一声。陶姜跑到河边,听见每天熟悉的“吧嗒吧嗒”声,猛地回头,见顾衷傻兮兮地跑来:“嫂嫂,嫂嫂。”她傻眼了:“衷哥儿?”小孩仰头冲她笑得糯糯的:“衷哥儿,乖乖。”陶姜心都化了,抱起小孩狠狠亲了一口:“呜呜呜你真是我的小天使。”小孩害羞地往她怀里躲。吴阿大的船来了,陶姜将小孩一抱:“走,咱们今天去城里,带衷哥儿吃糖葫芦!”“糖葫芦!”小孩眼睛亮晶晶的。到了城门口,顾衷走在陶姜脚边,扬着圆圆的后脑勺到处看,漂亮的眼睛满是好奇。陶姜抓着小家伙的手:“要紧紧跟着嫂嫂知道不?”“好,衷哥儿乖乖。”小孩软糯糯道。陶姜一眼看到城外跟上次完全不同的情景。城门口多了很多拿长枪,穿褐色盘领短袍,腰佩箭袋的侍卫。
沿着城墙,或坐或躺,或站着很多衣衫褴褛、神情憔悴的人。是难民。他们求着侍卫想进城,侍卫奉命阻拦。“往后退,往后退,难民不得进城。”陶姜得亏了有熟人带领作证她是金田村人才进去。侍卫要看户籍文书。陶姜打听了下,太仓发大水,好多人家田地被淹,没办法,只能背井离乡,一路逃难到青浦,希望能在青浦落户。顾衷吓得脸色发白。有个难民想要硬闯,被侍卫一枪钉死在城门口。陶姜吓得立即捂住小孩眼睛,抱着他跑进了城里。两个人买了糖葫芦,总算开心了一点,一人拿着一个在街上大摇大摆,高高兴兴舔着,一蹦一跳。走上一座石桥,桥上围着好多小孩子。陶姜挤进去,惹来一阵埋怨。原来是个吹糖人的。老人用一根木棍从糖稀里挑出来一块,将下端弹断,放到一个小孩口里,让他吹。小孩鼓起腮帮子使劲吹,那糖球便膨胀起来。“小少爷,轻点,轻点吹。”老人一边耐心哄着,手指翻飞,随着小孩吹气,很快便拉出一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哇!”一群小孩子围着发出欢呼声。老人将一根细竹签插在小兔子腹部,掐断小孩嘴里那一截糖管,将戳在竹签上的小兔子递给小孩。“两文钱。”陶姜忙抓着顾衷挤到跟前:“老爷爷,我也要我也要!”顾衷眼睛亮晶晶的:“衷哥儿也要,衷哥儿也要。”“这位小娘子和小公子想要吹个什么?”陶姜和顾衷虽穿着普通,但两人长得太过漂亮,那两张脸,一看就很贵气,大家便也不骂她挤上前了。“我要个小狗!”陶姜问顾衷:“衷哥儿想吹什么样的?”顾衷茫然,突然指着旁边一个衣衫破旧的小孩背篓里背的小鸭子:“小鸭子,小鸭子。”老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