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场面变得及其微妙,方多病发觉笛飞声出刀时甚至没来得及制止,现在见人站起身,连忙去拉他,“阿飞,小事而已,这种人不值得脏了你的刀。”
方多病见他真喝了下去,想着必然是没毒的,最多‘助兴’嘛,仗着自己有扬州慢,也就放心的跟着喝了杯进肚子,“我是不屑这么长一大串借势的前缀,只不过这些人可不管本公子自己是谁,眼里只有我背后有哪些势力,我可不得把能唬人的全加上嘛。”
“怎么还打人呢,我又没说错,”方多病见对方又要敲他脑袋,赶忙服软,“行行行,是我大哥总行了吧,”不过话说回来,阿飞没妄造杀孽,是不是说明自己平日里的规劝颇有成效,而且,虽说自己是讨厌天乾动不动就用信香威压弱者,但这次他的确干的漂亮,这里原本乌七八糟的味道,现在只剩麝香了,对鼻子友好多了,想到这方多病露出个得意的笑容来,“好阿飞,你是我大哥总行了吧。”
殊不知这幕在别人眼里看来实属是腻歪的打情骂俏了,多少双眼睛瞟过来,在方多病的身上探究,虽说他身边的天乾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样子,但就这皮肤白皙眼尾还带着些许飞红撅着嘴闹小脾气的富家公子,即便不是地坤依然能激起猖狂惯了所谓权贵的欲念,就算对方是没法下手的身份,但想想总行吧,谁还不是天乾呢。
那些难闻的气味渐渐带着试探的攻击性,方多病摸了摸鼻子,他也不是傻子,忍受着连三天前吃的都想吐出来的恶心感,将尔雅剑拍在桌上,希望能震慑这些无耻之徒。
谣言?笛飞声冷哼,你真该看看你刚才是个什么样子,不过他没说出口,“那你去和他们解释,需要我把上衣脱了展示下牙印吗?”
这可真是又惹到方大公子的逆鳞了,碍于还要查证不方便直接甩脸走人,一腔怒火又全烧到笛飞声的身上,恶狠狠的瞪人不算,还伸手去拧他大腿。
笛飞声定睛看他那笑眯眯的眼睛
气死本公子了,气死人了,这个阿飞太可恶了!方多病用力去推他,可惜那是寸尺不让的大山。
方多病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我还能借金鸳盟的势?“我能说什么呀,最多说,南海派阿飞是我小弟。”
“就为个谣言杀这么多人?笛大盟主真是好威风。这里坐的非富即贵,你想过得惹多少乱子吗?”
相夷那天乾十几年,看来是好天乾这一款的,那还来这里干什么,还是得防着点。面上还是笑呵呵的,命人将阿飞的位置安排到方多病的隔间里去,还贴心的撤了侍女,换成了侍从。
话音落完的时候,笛飞声正好收刀入鞘,睨了眼那不知好歹的垃圾,瞬间麝香爆炸般铺天盖地碾压整个宴厅,那差点丢了命的家伙吓的尿了裤子,而剩下的人也都乖乖收起自己的信香,酒醒了。
笛飞声也任他折腾,“不想传出去,我帮你把这里所有人都杀了就行。”
“我警告你,可别乱来啊,你敢动手我就去告诉李莲花,让他治你。”
笛飞声坐回他身边,饮了杯桃花酿,开口道,“你这倒是每个人都提了个遍。”
“你怎么这么记仇,谁让你先……”方多病没法说原因,只能自认倒霉,“行行行,看在你让无颜收集了这么多线索,等这事结了,我让你咬回来总行了吧,这么大个人了,跟个小孩儿一样小心眼,哪有武林前辈的样子。”
“我去收刀罢了,怎么,你想代劳?”说罢斜了眼对方,让他放手。
“我要杀人,他又能奈我何?”
笛飞声的目光在对方光洁的脖子上扫了圈,可惜了,是个和仪。“等你结案,还是我去把人都杀了更快。”
笛飞声一巴掌拍他的后脑勺。
你最好是,方多病坐直身体面色凌厉大声说道,“要是在座的各位有不认识在下的,这里正式给大家介绍下,天机山庄庄主何晓慧正是家母,家父户部侍郎方则仕,鄙人不才,虽是李相夷唯一亲传弟子,万人册日前才刚进前五,若有人想要领教在下的多愁公子剑法,今日定会奉陪到底。”
“看来是金鸳盟还不够有势力。”
“都是你不好,看看被误会成什么样了,本公子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做人啊。”
不过,这世上总有些找死的蠢货,还敢调笑着和身边的侍女说着江湖少侠就是不一样,挺有劲……可怜话还没说完,身前的桌子已经四分五裂,刀把漆黑的长刀钉在离他下身不到两寸之地。
方多病自从方才从野林回来的路上知道了笛飞声已经让无颜派人混进了流萤庄,搜集到更罪大恶极的线索,便时时提醒自己暂时先别翻脸,还需要在这待上几日,也就顺势而下道不在意。
刘赢见事情还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赶紧起身打圆场,让下人收拾散裂在地的桌子,将尿裤子的贵客由两名侍女送回客房沐浴更衣,又给方多病赔罪,只说那铁戈派掌门是喝多了才闹了混账话,不要让醉鬼扫了兴,自罚三杯后又是夸这位阿飞兄武功了得,请大家继续欣赏珠帘流萤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