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面印的是白色的大雪,和稀疏的几棵枯树。
“在它前面,再叠上这一层。”卢文可又指了指另一堆立板。
这些更小一些,上面印的是摩天大楼,轮廓也裁成了楼的样子。窗户都雕成镂空,贴着透明塑料纸。
“到时候我们会在后面打光,看起来就像楼里的房间开着灯。”
看着这些,叶安之有点恍惚。
卢文可走到他面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后来去了明尼苏达。结果大雪封路,我被困在酒店好几天。只好对着雪景画画。”
“后来我回到香港,继续画。可满眼看到的,全是高楼,和纽约一样压抑。于是我又在雪景图上,叠画了高楼。”
“当时我想,这就像我们的生活,被困在高楼的小窗户里,但心中向往的,是无边雪色。”
听着卢文可的话,叶安之的眼圈红了。
卢文可突然有点慌——叶安之还要工作,不该惹他哭。于是他马上换了个轻松的语气——
“你可不知道,这个我画了好多版呢。之前怎么组合都不满意。直到最近,才定下来这一版。”
叶安之哽咽着,轻声说,“我知道。”
哐当……
伴随着一声闷响,叶安之被压在窗台上,头重重地磕在玻璃上。
但他没有出声,他好像已经感受不到痛了。他只是熟练地趴在窗台前,撅起屁股,等待那习以为常的侵入。
四个月,再痛,也该习惯了。
大力地抽插把他的上半身压在冰凉的墙壁上,头倚着贴了防窥膜的窗子,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虚影,和若隐若现的铁栅栏。
卢总知道他不反抗,没有绑他,但依旧没给他衣服穿。
他也习惯了,深冬的阁楼都没有冻死他,何况是四月。
他麻木地倚着窗户,甚至在习惯了异物的入侵后,开始观察窗上的贴纸。
防窥膜的边缘翘起,他通过缝隙,看到楼下的阳台一角。
他看到,楼下的地上,立着一个画架。
画架前,坐着一个少年,正在画画。
他,认出了那个少年。
原本已经麻木的叶安之突然觉得——好疼。
浑身上下哪里都开始疼,跪在地上的膝盖,被掐住的脖子,淤痕未消的手腕,被粗暴侵犯的后庭……
但最疼的,是心。
他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莫名降临的噩梦——不去想为什么一直安分读书的自己会被绑架;为什么他整日为钱奔波的父亲会是混黑道的;为什么父亲会去刺杀黑帮老大;为什么自己会被囚禁在此,成为换父母活下去的条件;为什么那个可怕的黑帮老大,长着和他初恋非常相似的脸……
在看到卢总第一眼时,他就意识到,命运有多荒谬。但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耻辱的囚牢里,看到回家度假的卢文可……
以后的日子里,他每天都会裹着脏兮兮的被单,趴在这里,透过窗子的缝隙,看楼下阳台上画画的卢文可。
空白的纸上被卢文可涂上大片白色、灰色、蓝色,一幅幅雪景图出现在画布上。
每一张,都很压抑,很沉闷。
但卢文可好像都不满意,他不停地把画撕掉,扔到一边,再铺上一张新纸。
后来,他又捡起之前画的雪景,在上面继续画楼。黑色的摩天大楼鳞次栉比,盖住无边雪色,密密麻麻的窗户把雪景割成无数个小方块,像是把大雪关进了监牢。
只要卢总不来,叶安之就会一直趴在窗边。他的视线,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再清晰。
他几乎见证了每一副废稿的诞生。
卢文可一说起自己的作品就停不下来,他兴奋地挥舞着手,介绍他创作时,不断试错、不断改进的过程。
叶安之只是安静地听着——像四年前一样。脑海里,却浮现出他透过窗缝看过的一张张画。
最后,卢文可像小孩求表扬一般,仰着头凑到叶安之面前,“我是不是很棒?”
叶安之的鼻子酸酸的,但他还是强忍着,冲卢文可微微一笑,用手轻摸了下他饱满的脸,“嗯。”
卢文可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这个创意,本是他对爱情最苦涩的回忆。但他没想到,四年后,叶安之愿意重新握着他的手,微笑地听他讲述。
他又拿起一包花花绿绿的圣诞装饰,“我们会再装饰一些彩带,增加圣诞元素。”
“这个背景,本来是很压抑很沉重的,但因为与你重逢,我愿意让它变得欢快一些。”
说完,看着叶安之温柔含泪的桃花眼,卢文可忍不住抱住了他。
在空无一人的仓库。
叶安之没有拒绝,也轻轻地回抱住卢文可。
他知道应该尽早和卢文可斩断关系。但他就是好自私,总贪心地想,这一天能晚来一会。
13好不容易有男朋友了,当然要贴着坐啊
“小卢,你第三个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