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听得旁边的白盈玉脸色微微发白,微垂下头。“……你出来这些日子,越发被人带坏了。”萧辰寒着脸,握着莫研的胳膊轻轻转动几下,看无碍了,才复坐下。宁晋二人见莫研就这么乖乖地听着,非但没有回嘴,便是连半分解释的意图都没有,心下不由奇怪,却不知莫研自小就被萧辰训斥惯了,从来不敢回嘴。“二哥哥,你同我们一起上京去,好不好?”莫研活动几下胳膊,朝萧辰笑道。萧辰本就是欲下姑苏找她,不想却在此处碰见,暗自庆幸没有错过,此时听莫研如此说,心中早已应允,口中只道:“你同我上京去。”言下之意,他不愿与宁晋白盈玉二人同行。“那他们怎么办?”莫研怔了怔。萧辰淡道:“难道他们没长脚么?”莫研为难地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青砖,迟疑道:“不成,二哥哥。我答应了展大人要护着他们平安到开封府。”闻言,萧辰脸色又寒了几分,语气带上了恼意:“怎么,你领了块破牌子,倒和展昭成了一家人,不把我当回事了?”“不是不是……”莫研忙道,“这都是为了五哥哥的事。”随即她附到他耳边,轻声告诉他缘由,萧辰才脸色尚缓,但仍道:“如此同行便是,只是既然我在,就不必再找官府。与官府的人在一起,反而显眼,容易招来杀手。”不愧是师兄妹,一窝子出来的,都这么自大,宁晋暗自摇头,随即道:“我以为还是请官府相助更为妥当。”即便方才莫研已经在耳边告知宁晋宁王的身份,萧辰的口吻仍旧没有丝毫变化,冷漠如斯:“阁下既然认为萧某无能,还请自便。”宁晋差点被这话跄一大跟头,正欲发火,抬头却看见莫研冲他猛摇头,目中难得有陪笑之意,示意他莫与萧辰较真,他只好暂按下怒气。“我二哥哥的功夫好得很,一点都不比你家吴大nai妈差。”莫研打圆场,“有他在,我们……”萧辰冷冷打断她:“我功夫好不好,与他们何干。你又多什么嘴,难道我还求着他们不成?”“都是为了五哥哥的事情,二哥哥,你就将就一回,好不好?”萧辰与她多时未见,甚是牵挂,此刻又听她好言相求,心中一软,方不再说什么。宁晋虽心中不愉,但总算没有当萧辰的面发作。众人要了饭菜,草草用过,又添上茶水,正用着,莫研借口去给马匹加草料,朝宁晋使个眼色,遂溜出门去。待到马厩旁,不多时,宁晋慢条斯理地踱过来,没好气地瞪着她:“你师兄好大脾气,比我架子还大。”莫研笑嘻嘻:“扬州知府眼下又不在,若是要三四天才转回,岂不是耽误事嘛。眼下能碰上我二哥哥,实在是再好不过了。我就是想提醒你,这路上可千万莫和我二哥哥起争执,他可不像我这般好性子。”你也算好性子,宁晋暗自摇头。“我二哥哥的功夫真的很好,”莫研在心中比较,犹豫道,“我估计应该和展昭差不离,有他一同上京,就不需要再找官差了。”“你师兄有那么好身手?”“那当然,你别瞧他目盲,可一点都不……”宁晋闻言,吃了一惊:“目盲!”自己与他面对面吃了顿饭,怎么没发觉萧辰居然双目已盲。此时的桌旁只剩下萧辰和白盈玉两人。由于之前听了萧辰所讲的话,与他独处白盈玉只觉得尴尬万分,一小口一小口轻抿茶水,偶尔偷眼看一下萧辰,见他静静而坐,不仅面前茶水纹丝未动,连眼珠都不转,如同冰塑石雕一般。也不知莫研和宁晋去了何处,半晌也不见他们转回,想到要和这个人一路同行,她此刻就开始忐忑不安起来。萧辰突然皱了皱眉,开腔道:“你去把小七叫回来。”“嗯?”她愣了愣,“我?”似乎对她的呆滞十分厌恶,萧辰连话都懒得再说,只微不可见地点下头。她疑惑问道:“哦,那……她在哪里?”萧辰眉头皱起来,已经是明显地不耐烦:“你没听见她说要去加草料吗?”他的语气刻薄非常,白盈玉毕竟是大户人家小姐,如何受得了这等无名闲气,微恼道:“既然你知道,何不自己去找?”短暂的静默……“因为我是个瞎子。”萧辰淡淡道,脸缓缓转向她。和冰心重了,但因角度不同有做出修改。 同病相怜白盈玉呆住,不可置信地盯住他的双目,眼珠漆黑如墨,与常人无异,只是少了几分灵动与光华。他怎么会是瞎子!也难怪他会脾气不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艰难启唇,欲向他赔礼,忽见莫研和宁晋已回来坐下。浑然不知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莫研笑眯眯地朝萧辰道:“二哥哥,我来赶车,你在马车里头歇歇好不好?”“你会赶车么?”“当然会,你可记得:在家的时候,我还替镇上的刘叔赶了几日马车送酒。”似乎想回那时情形,萧辰总算露出了点笑意:“自然记得。”看着他的脸寒冰消融,白盈玉有些发怔,赔礼的话不知怎得就说不出口,只微垂了头听他们说话。“二哥哥,出门左五。”莫研取了自己的包袱,又替他拿了行装,告知萧辰马车所在,遂出门先将东西放上车。萧辰起身,白盈玉赶忙也站起身来,以为他会需要有人来扶着走路,立在当地犹豫着是否上前,愣神之间,萧辰已越过她身侧,独自走出客栈,左转五步,正停在马车旁边。“这个家伙哪里像个瞎子?”忽听见身边宁晋摇头叹道,她慌忙收回视线,怕他看出自己的异状,微垂了头,忙取了包袱出门去。
宁晋慢吞吞跟上。当掀开车帘,发觉马车正往城外驶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