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后半夜,海边别墅灯暗下了,只有客厅的落地银幕撑做唯一光源,明明灭灭。
行寻安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手在颤抖,还是明灭光影带来的错觉,紧握的小包药片格外烫手,身后音响偶尔吼出的几句脏词,都能把他吓得一抖。
“小寻,你蹲在这干嘛?”一张不算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身后。
行寻安猛地站了起来,没认出这张生面孔,有些拘谨地扬起嘴角,“哦,那个…江堇不是喝醉了吗,我想给他带杯醒酒的。”
小麦色的脸颊笑得有些牵强,但在这昏暗一角,暧昧得好像溢出些蜂蜜的甜香,陌生人盯了行寻安几秒问:“要我陪你吗,二楼有点黑。”
“不用!”说完他端起杯子僵硬地晃了晃,步伐仓促地往二楼去。二楼并没有开灯,做这样见不得光的事,行寻安也没有开灯的打算,借着微弱光影小心地摸索,外边的客房已经躺了几个醉鬼,他扫了一眼往最里边那间去。
轻手轻脚推开房门,江堇房间的窗户是半开着的,莹白的月光落在江堇脸上,醉酒晕得脸颊很粉,秀挺的鼻尖随着呼吸细微起伏。
“江堇…江堇…”行寻安轻轻推了几下,“我给你端了杯醒酒的,你喝点,不然明早得头疼。”
江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嗯…寻安…”还没说几个字,杯口已经抵在嘴边了,于是迷茫地顺从着喝了。行寻安却急得失了分寸,只管往江堇嘴里灌,大半杯都往人领口漏去,把人呛得咳个不停。
“衣服shi了,我去换…”江堇迟钝地扯了扯衣领,撑着床就要起身,却被行寻安一把按住,“欸,你喝醉了别乱动,脱了就好,我、我帮你。”
说着行寻安直接拽住他领口,手抖得解一枚扣子都费劲,借机偷瞄了眼江堇,这人低着头看不清神情,紧抿着淡粉唇瓣吞咽几下,貌似确实不太舒服。
解完扣子,行寻安火急火燎地将衣服扯下,扶着江堇的背哄他躺下,手下的白皙肌肤有些绷着,紧实的背肌蕴藏了不可小觑的力量,行寻安觉得掌心发麻,放倒后立即抽手,帮江堇掩好被子,只露出一张透红的小脸。
“寻安…”
刚走到门口听到江堇轻声叫自己,关门的手顿住,扬了扬手上的白色校服,“我先拿去洗,等会就过来。”
江堇似乎又睡过去了,等门关上的时候才细微出声:“嗯。”
行寻安沉默着带上门,思索了几秒,还是从外面锁上了。
这药得半小时才能见效,行寻安偷偷打量了露台的于溪一眼,就往洗衣房去,心里盘算着半个小时后,就叫于溪去给江堇送衣服。
说实在的,他也不想做这么下三滥的事。
回到几天前。
那本是一次温馨的晚餐时间,爸爸妈妈都在问小儿子的生活琐事,行寻安心情不错,“这次考试成绩出来了,还是在前三十,我真的想和哥哥一起上学嘛。”
妈妈却显得有些为难,“小寻,哥哥的学校很累的,每天都得起很早学习,爸爸妈妈都希望小寻能快乐地度过高中生活。”
“是吗,你们就是不想让我黏着哥哥吧。”行寻安面露不满。
两位长辈顿时语塞,因为这是事实,行寻安对行闻觉的感情太黏糊太奇怪了,早已越过弟弟对哥哥合理的情感边界线,但行闻觉作为哥哥并不懂得避嫌,对弟弟的过分亲昵照单全收。
介于行寻安身体的特殊性,他们只好动手干预,例如高中入学就把俩人送去不同的学校,行寻安被送去私立国际学校,行闻觉去了市第一公立高中。
“爸、妈,你们这是在破坏我和我哥的感情,我们从小就待在一起,形影不离,分开这么久很不习惯的。”行寻安委屈地看了哥哥一眼,行闻觉只是安静地用餐,不做回应,但多往弟弟做的糖醋排骨里伸筷子。
“哥哥要早恋了,你们知道吗,就是和那个于家的,那什么于溪,他老往哥哥面前凑,可他私底下和江堇暧昧不清着呢,他俩还有娃娃亲。”行寻安不动声色地继续抹黑,给于溪乱扣帽子,“哥哥,你别被于溪这家伙骗了!”
“小寻,别闹。”行闻觉声线平静地打断,空气凝固了几秒。
“你觉得我在闹吗,哥?”行寻安的任性不加掩饰,“你喜欢于溪是吗,从小到大你都在忍我吧,就等着我长大了,带着这恶心的身体滚去别人那里,不用巴着你了,是吗。”
行闻觉听得眉头紧锁,清冷瓷器般的秀脸凝出冰,隐忍着情绪吐字:“我没想过让你去找别人。”
行寻安还不罢休,“哦,那你怎么不肯回家。”
他只是随口一提,行闻觉心里却漏了一拍。一个月前,行寻安又夜半进了哥哥的房间,他脱得光溜溜的,小心翼翼钻入被子抱住哥哥,听到哥哥急促加快的呼吸声。
“你转过来。”
行闻觉便听话地转过身来,温热的手指轻轻在哥哥脸上逗弄揉捏,“哥哥很漂亮,也很乖。”
清冷面颊在隐隐光亮中美得更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