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裸地躺在身下，脑袋扭过去，一双无神的眼睛凝视着不远处的薪火。
破庙之外，西北风吹得暴戾，风夹杂着雪霰子自砖瓦缝隙之间钻过去，扯出的声音堪比阿鼻地狱里煎熬着的苦灵魂的惨叫哀嚎。
既没有多长什么，也没有少长什么。
“而且，我哥的骨灰也在那儿，你想他了吗？”
她瞧见他的胸膛起伏了一下，接着眼皮掀了起来，那双焰色的眼睛转了过来。
丹恒心情很好，手掌像抚摸着一只乖巧的宠物那般抚摸着他的下体。
“怎么了？”她说，俯下身来，双手支在他的肩膀上方。
跳跃着的火光映在他凹陷下去的脸颊与看起来有些突出的颧骨上，在他的眼窝投下一个暗色的阴影。
也许是已经睡着了。
刃的喘息停滞了，他别过脸去，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好啊。”她说道。
如果不是他称呼自己为“刃”，人们也许会叫他xx老怪之类的外号。
他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说话。
那些流言自然全是错的，他仍然是个男人，和其他的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后来五人死的死，伤的伤，分崩离析，四散天涯。而他，原本叫作应星，后来改名为“刃”行走江湖，据说被人挑了手筋，不光功法精进不能，也再也无法重拾自己冶兵的天赋了。
这样便就可以解释一个如此强大的男人会卖身了。
她从哔剥作响的火堆中抽出来了一根半截被烧成了炭的树枝，在身前的地砖上画了一圈又一圈。
为了一些路费和喂马的草料，他可以承欢于男人身下，用自己的肉体换取银钱。
“你是女人？”他的眉头皱了皱。
他的身体算得上温暖，虽说不久前赶路时冻了很久。
曾经的“云上五骁”之一，全江湖都趋之若鹜的武器大师。
如此冷的天气，肌肤直接紧密相贴，也能算作是一种取暖。
刃一路从塞北走到江南，从不投靠任何势力，据说是寻找什么，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的那种。
想自己出生清白，行走江湖二三年，一直行的端做的正，是个问心无愧的正派人士，别说……刚才他提到的那事儿，连正经与人家结交相好的事儿她也不曾做过打算。
啊……那就当什么也没说过。
她看了看背倚着石柱闭目休息的黑衣男人，往面前火堆里又添了一根柴。
她跪坐在他的两腿间也开始脱下衣服来，他的大腿贴着她的，那儿的肌肉多些，接触到时还是挺柔软的。
当初的“云上五骁”这名头和“江南七怪”区别不是很大，都是一群怪人组成的群体。
她猜她并没有听错。
没等他说完，她压在了他的身体上。
“嗯。”他没多说话，没有等再说些什么，低下头来解开了腰间的系带。
她血管里那煮沸似的血液、不可告人的兴奋与难以启齿的羞耻，一瞬间都冷却了下来。
热血一股脑儿涌到了脑袋里，脸和耳朵都涨得通红，像一口吞了个热炭进肚子里似的，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快到要顺着喉咙，“哇”地一声钻出来跳到地上去。
“跟我回家吗？”
衣服尽数落地，他一直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却似乎知道她是何种状态。
她有些不确定刚才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但他也没有再说了，而是闭上了眼睛靠在石柱上休息。
更能让人们确定他已经疯了的事是他在卖身。
她知道他。
刃仰着脖子任由索
她看到他身上遍布的大大小小错综复杂的伤痕，他的皮肤凹陷，脸上不太看得出，但脱了衣服便能看到皮与骨之间只剩了一层很薄的肉。
但她此时，一颗心脏却在胸腔里梆梆梆跳得和比武招亲的花鼓似的，快要把肋骨给振断两根了。
“跟我回家吧，和我在一起。你不用再在这里卖身赚钱赔偿给我了，那些钱我一分都没有收到过。
当初他修行了某种功法，却导致走火入魔，阴盛阳衰，双手尽废，外貌看着虽无变化，齐下身体却与女子无异。
一个真正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抛却自己的尊严去做这种事，于是江湖上便有了另一种说法：
他也似是半疯了，本是正道人士，而今游走黑白两边，摇摆不定，喜怒无常，杀人如麻。
他的嘴唇是冰凉的，逆来顺受，对于外来的唇舌的侵入并不会抵触。她的手顺着他的腰往下游走，最后手掌托住了他的臀肉，抬起他的大腿，让他的腿缠在了她的腰上。
刃终于回过了头来，他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有办法……”
武林人士难以与他沟通交流，挡路者只会被他以剑相对，久而久之人们也确定他是疯了。
这般已经毫无廉耻与道义的男人，自然肯定是已经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