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中方的货款不能及时支付, 而我的任务之一又是必须把这批货款追讨回来, 汇回日本的公司。 所以, 我只好在上海等待, 每天除了去中方公司催促2次以外, 多半时间是在宾馆的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看电视。 我後悔应该劝京介跟我一起来, 那样的话, 时间就不会变成这样的沈长和乏味。
想到京介, 就回忆起我们认识以来的种种经历, 奇怪的是, 我们认识快半年了, 真的是平平淡淡, 从来没有争执过什麽, 更没有红过脸。 偶尔, 我觉得这样平淡的交往似乎缺少了点什麽, 自己也说不清。 是缺少刺激? 缺少浪漫? 还是无休无止的争吵打闹?抑或是缺少小说和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大起大落的波折, 感人肺腑的号啕和眼泪? 不过,也曾经有过死去活来的爱情, 也曾经爲欺骗与背叛的故事所感伤过。 理智告诉我, 也许这样平平淡淡才是真实的。
只有在这样远离爱人的地方, 只有在这样空闲的时候, 才真正感到思念是一种什麽样的滋味, 牵挂一个人又是怎样的感觉。 每天夜深人静, 我躺在床上, 总想现在京介在干什麽呢? 是刚刚起床还是已经上网了? 我记起他说过的"你的黑夜是我的白天"。 走在上海的大街上, 看到这坐中国最大的现代化城市里的帅男孩, 个个精神焕发, 衣着入时, 但简洁工整有余, 只是缺少京介身上的那份随意, 那份拖遝中的美感。
越是在上海滞留, 我越是心事惶惶, 恨不能立刻登上飞机飞回日本, 飞到京介的身边。 送他回家下车时候, 他嘱咐我"回国注意安全"的话语时时回响在耳边, 每次回忆起来都感到心里很温暖, 而这样的寒暄在平常是根本不会被在意的。
在上海一个月, 我深深体会了分别, 牵挂, 思念的滋味, 也发现了自己对京介的感情的真实的一面。 带着今後万分珍惜爱护这个可爱金发男孩的愿望, 我於99年12月中旬飞回了日本。
夜里给京介打了多次电话, 总是没有人接听。 而耶诞节一天天临近, 我希望在耶诞节前接京介来, 共同庆祝今年的耶诞节, 并且一起迎接20世纪最後一个新年。
我想或许我回国期间, 他找到晚上的计时工去打工了。 於是, 一天中午我打电话过去, 终於接通了:
"喂, 喂, 你好。"是一名日本中年妇女的声音。
"你好, 我是京介君的朋友, 请问京介君在家吗?"我想对方一定是京介的妈妈, 我很有礼貌地询问。
"对不起, 这里没有叫京介的人呀! 您是不是打错了?"对方清晰地回答。
"对不起, 打搅您了。"我失望地挂断了电话。 我没有打错电话, 以前夜里也是这个电话, 都是京介接听的, 说明京介没有告诉我他的真实姓名。 这一点我早就预料到了,虽然没有太多的惊愕, 不过心里感到还是很不舒服。
就这样, 京介突然从我的生活里"失踪"了。
原计划的圣诞前夜是和京介一起去池田山看夜景, 然後去松田宾馆15楼餐厅, 参加由名古屋同志俱乐部举办的同性恋人圣诞烛光晚宴, 据说是精致的法国套餐。 可惜,无法和京介取得联系, 我只好打电话取消了预约。
我买了一个大的圣诞蛋糕放在家里, 心里仍然抱有一线希望, 也好像有种预感, 那就是也许就在圣诞前夜里, 京介会突然打电话来让我接他, 给我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