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况就是,我军同靖央军兵力相仿,靖央军自守淮安,背后一直有建都城在供给粮草。据探子回报,靖央军军营目前所持粮草至少可以撑上十日,而我军粮草至多不过三日。”裴归渡据实相告,随后又问,“你手中的粮草全部加一起至多能撑几日?”
明泽思索片刻后道:“五日。”
裴归渡闻言嗤笑一声,道:“明泽,你说的这有一半的数量吗?将我当傻子耍呢?”
明泽思忖一番后,又道:“全部加在一起,至多不超过十日。”
裴归渡曲着左手手指,用指尖轻叩桌面,思索片刻后,用几近命令的语气道:“我要三分之二的粮草,其余的留给你靖文军,以备南蕃突然起兵也好,留下来协助攻打靖央军也罢,我都不会再过问剩下的粮草。”
“凭什么!”明泽忽而诈起,全然忘了幕帘之后还有一人,只起身朝他质问,“近一年时间了,还未攻下淮安城,你们镇远军不行缘何还要浪费这么多粮草再去同靖央军做对抗?”
“一年还未攻下?”裴归渡忽而蹙眉反问,语气中亦带着些怒气,也起身讥讽对方,“姓明的,你来之前当真搞清楚状况了吗?镇远军僵持不下?那我问你,兰郡是谁拿下的,怎么拿下的?望县又是如何在兵力粮草地势皆处于下风的情况下反败为胜一举拿下?”
裴归渡自靖央内乱之后便一直驻扎在靖央边境,苦守数月才终于找到机会攻入边境的郡县,在无人支援无粮草持续供给的情况下短时间以少胜多,接连一举拿下兰郡与望县。
而之所以同靖央军在淮安僵持数月,正是因为在靖央内乱稍微得到一些缓解,开始集中兵力防御的前提下,我军粮草储备不足,无法再采用先前速战速决的方法,是以只能一边唱着空城计一边同京都城求救。
“为何两月前我便向京中言明了淮安的战况,可今日你才带着粮草前来?是你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呢?”裴归渡厉声质问道。
“放肆!”明泽斥道,“竟敢妄议陛下的决断!”
裴归渡转头嗤笑一声,讥讽道:“明泽,我知你想争取一些军功来替三皇子树立威望,可你有没有想过,皇帝为何会将你派来护送粮草,他难道不知你我二人积怨已久吗?他难道不怕因你我二人的恩怨导致此次粮草交接失败,随即镇远军战败吗?”
幕帘后的乔行砚听着这一切,不禁蹙起了眉。
“户部一倒戈,如今裴氏反倒成了众矢之的,皇帝没打算让我活,而你,一个送粮草的,倘若不配合,只能陪着我一起死。”裴归渡冷言道,“你还没看清局势吗?”
幕帘后的乔行砚无声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当真是危言耸听。
明泽被对方此番言论吓得一惊,仔细思索一番后又瞥向右侧的幕帘,脑海中回忆着左相之子说过的话,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明泽试探性地问道:“若你所言非虚,圣上有意设计将你困死在淮安,而我作为护送粮草之人不得已也死在此处,那左相之子呢?”
裴归渡闻言凝眉,反问道:“左相之子?”
“对。”明泽似乎心中有答案了,“左相乃忠臣,圣上对其亦颇为赞赏,其子更是太子伴读。圣上倘若当真想置你于死地,又何苦命左相之子与我一同护送粮草?”
裴归渡并未听宋云说此次护送粮草的还有左相之子,是以此刻还在想着该如何圆这个谎,转而就见那幕帘之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裴归渡闻声望去,见披白裘之人走出来后瞬间怔在了原地,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乔行砚还同他一年多以前见到的一样,眼下带痣,欣喜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但看人的眼神却依旧一副高傲不可及的模样。
他还是喜欢于寒风天披白裘,着青衣,腰间配玉,裴归渡觉着那玉有些眼熟,但此刻心全在对方身上,是以什么也想不起来。
乔行砚还是同记忆中的一样美,一样令他看一眼便仿若心上的枝头冒起了嫩芽,随即开出娇艳欲滴的花儿。
乔行砚看着对方怔了神的模样,笑着打趣道:“裴将军莫不是来之前打探错了消息,不知我也要来?”
裴归渡看着对方,忽而回神,半信半疑道:“这位是,左相之子?”
“正是在下。”乔行砚面不改色,拱手道,“在下许济鸿,奉皇命同靖文将军一同运送粮草至淮安,协助镇远军作战。”
乔行砚言罢抬头,看着那着骑装披黑裘的男子,对方腰间配着的除了剑,还有一块弦月玉佩。
乔行砚这边方与裴归渡打上照面,明泽那边就收到了自平州传来的军报,是以连忙出了营帐去同底下的士兵交代处理此封军报的具体事宜。
此刻营帐中仅乔行砚与裴归渡二人,是以前者颇为惬意地寻了个空位坐下,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
裴归渡缓了片刻,才终于低头笑了一下,随后又抬头看他,揶揄道:“左相之子,许济鸿?我怎不知,小公子还有这重惊人的身份?”
乔行砚一笑,替自己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