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蝴蝶吻过他的指尖,我拥抱了夜空中支离破碎的月亮。
他是象牙塔里描绘幻想的艺术家,纤细的指骨从瑰丽的梦境连接到凉薄的现世,漂亮的眼眸垂下,引燃最暴虐的破坏欲,脊背单薄,他是蝴蝶,看向灯火与星光,他困于樊笼,他振翅欲飞。
而在十八岁,大火烧毁伊甸园,命运折断吉凶签。那些人,那些怪物强横霸道地闯进了他的世界里,盗走了他纯白的梦境。
十年大梦,一朝初醒。所谓矜傲的小少爷转眼间幻想破碎,千疮百孔,他的脊背还没学会一寸一寸地弯下去,目光却已染上一片一片的暗淡,父母离世利益争夺,置身于漩涡中甚至保全不了自己。
再也没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支撑他的梦想和学业,再也没有温暖坚固庇护所承载他的脆弱和迷茫,甚至那些所谓的朋友,亲戚都变得面目可憎。他被迫转学,寄宿,与过去割裂。
我就是在这里遇到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一本,以我的家庭和成绩能触碰到的极限,也是他退而求其次的底线。
我永远记得那天,春日午后,明媚的阳光照的地面暖融融,在老校园里待了不知多少个春秋日夜的猫学长懒洋洋地舔着爪子,鸟儿合着人们的话语声漫无目的地叫,一声长,一声短。
很平常的一天。
我照例穿过石板铺成的小路去往图书馆,却在湖边的凉亭里看到了他,阳光是金色的,少年安详又宁静。我屏住呼吸不敢上前,只看见他怀里的书偶尔翻页,一只蝴蝶颤颤悠悠飞进画里,停在他抵着书的手指。
他注意到了它,抬起头笑了。一个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少年,他动了动手指放飞了那只蝴蝶,像放飞了自己,破碎和希望很矛盾的在那个瞬间结合成一个整体,世界跟着沉寂,无言。
那只蝴蝶飞离了他的指尖,却落到了我心里。
“总有些惊奇的际遇,比方说当我遇见你。”我开始想到这首歌,开始想到《挪威的森林》里那场疯狂又快乐的大火,开始想到丁香。于是我又想到他,不带任何色彩欲望的构思,笔画无声专注的描摹,一枚月亮坠入我的梦里,惊鸿一瞥,思念着迷。
“我遇到的了一个人,想知道他的名字。”
“他是什么样的人,男的吗?”
“对,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说不出来。”
“燕微雨吗?”
同学一下子说出了他的名字,我有些茫然,同学只好给我看了照片。
“对,就是他,你怎么知道的?”毕竟我几乎什么都没说,同学想了想,“直觉吧?我也不知道,好像他就是说不上来的人。”
我接连问了很多人,他们给出的答案都很统一。燕微雨,一个转学不到一个月的大一新生,一个说不上来的人。
他和我不在同一个专业,虽然在一个学校里,但除了在食堂我几乎见不到他。他每次都坐在不同的位置,但相同的是别的餐桌总是人满为患,他却保持着百年如一日的冷清,一个人淹没在人群里,特别,又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一个特别,又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人。我养成了奇怪的习惯,每次进食堂总是先找他,然后坐在一个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偷偷观察他。
他吃相很漂亮,哪怕是普普通通的食物也能吃的十分贵气,看着他好像自己的饭也会变得好吃,只是他每次吃得都很少,样式也很单一。
我不放过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节,又无法解释这份莫名的好奇心,只能默默安慰自己,他这样的人,没有人会不好奇。
只是有件事莫名其妙的发生,打破了他平静的大学生活,也打破了我小心翼翼的窥视。
他在食堂的视频被人发在了网上,一瞬间大爆,大家都说什么“美神降临”“男主走近现实”虽然不是他主动的,但他确实成为了难得的流量。
过了一个星期,同学告诉我,他创立了账号,现在是一个很火的网红了。我法地蹭动,她把手指送入我的口腔。
“……莉莉丝。”我终于想到,她笑起来,配合着动作,轻佻又放荡。我在她颈边呜咽出声,“求你,求你……”
“先生,这次可是你在请求我。”
“你不喜欢我了吗?”好像凶狠侵犯的是她,挣扎呜咽的才是我,某一瞬间我我甚至怀疑我会落下来泪来。
她叹了口气,抚上我眼尾发烫的数字标记,温柔地接纳了我。“喜欢。所以我准许你给我更多。”
我咬她的耳垂,开合间碰撞出暧昧的水声,像教徒一般虔诚的祷告,“莉莉丝,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她的双瞳陡然睁大,像失焦一样散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妈的。”她报复性地咬住我,和我接吻。“宝贝,快要被你的电流搞死了。”
“舒服吗?”我问她。
她哼出一声笑,“一般般吧。”
“没事,慢慢练。”
她在夜晚和月亮一起出现,踩着风声偷走我的心跳,她是薇薇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