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说到柳庆熙给父亲写信,想同心上人成亲,却遭到了拒绝。
在感情这件事上,柳庆熙是顶顶较真的,他一边抄写家训,一边想方设法让父亲同意这门亲事——这很难。
但办法总归是有的。
这天柳庆熙穿上氅衣准备离开鹿山,傅知安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柳庆熙想了想:“知安,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的。”
傅知安不解,柳庆熙今日要出门的事情,从来没跟他说起过。那家训只有几天就能抄写完了,这出门一天,就得晚一天离开鹿山。而且,柳老爷不是关了他禁闭了吗?
柳庆熙风风火火就离开了,傅知安什么都没来得及问。
来鹿山的时间也不短了,柳庆熙在这期间给傅知安置办了不少东西,房间里有一个书架专门放置傅知安的书,书架旁边是一个更高的架子,上面是柳庆熙送给傅知安的礼物,短短的时间已经装满了架子。
傅知安摸了摸架子上的风筝,这还是柳庆熙嫌屋里闷,非要拉着他去后山的草坪上玩。鹿山的下人不会缝制风筝,这还是傅知安缝的。柳庆熙拿到的时候爱不释手,但也只放过一次——风筝被风吹多了,难免会坏。
买书之前,柳庆熙问他平日里都爱读些什么书,傅知安没说自己平日里爱读柳老爷的书,只说了一些耳熟能详的书。
有些耳熟能详的书籍,傅知安并没有读过。之前只顾着科举了,不少好书还没来得及读。
坐在树下的摇椅上,傅知安悠闲地抱着书看,时不时地低低笑两声。
即使柳庆熙没在鹿山,下人也丝毫不敢怠慢,按照柳庆熙在时的吩咐做好分内之事。
这样惬意的日子过了两天,柳庆熙才骑着马回来,他着着急急下了马,很热烈地拥抱了傅知安。傅知安怀里的书都被挤压皱了,他推开像摇着狗尾巴的柳庆熙道:“你起开。”
柳庆熙没放开,只是手里的力道小了些,傅知安把怀里的书艰难拿出来放在一边,心里疼痛不已,这书才拆开没两天呢,还崭新着呢,如今遭此一劫。
等柳庆熙怀抱放开,傅知安拿起书把折了的地方抚平,好不容易把一个角弄平了,就听见柳庆熙说:“知安,我已经跟我爹谈妥了,我们选个好日子就可以成亲了!”
那书无端又遭了一劫——傅知安没拿稳,直接掉旁边土里滚了一圈,沾满了泥灰。
傅知安的声音有些哑,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你再说一遍?”
柳庆熙在傅知安的摇椅上躺下来,悠哉悠哉道:“我爹已经同意我们的亲事了,我在街上请了几个先生,一会他们就过来给我们算算黄道吉日。知安,我可是等不及了,我要挑一个最近的日子就成亲!不行不行,要是太近了,那就没什么时间准备啦。”
“知安,你给我捏捏肩吧,我一刻不停地飞奔回来呢。”
傅知安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跟着柳庆熙的话就去帮他捏了捏肩,这么过了一会儿,他才又道:“你把话再说清楚一些。”
柳庆熙笑着享受傅知安的按摩,悠哉悠哉道:“我这次出门就是和我爹商量我们的亲事,已经谈妥了,他也同意了。但是他不允许我大办,最多只能办十桌。十桌的话,就没那么热闹了。”
傅知安停下捏肩的手,惊讶地问:“谈妥了?但你爹不是很反对这门亲事吗?怎么会忽然松了口。”
柳庆熙笑道:“山人自有妙计。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亲事究竟怎么办。”
傅知安来回踱步,思索了许久才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亲虽然同意了,但我爹是不可能答应的。”
柳庆熙道:“你兄长不是在这边吗?长兄如父,到时候请你兄长来也是一样的。”
在亲事上,父亲和兄长岂能一样,傅知安心里想,但什么也没说。
傅知安顿了顿又问:“所以你爹是怎么答应的?”
柳庆熙道:“我是他亲儿子,就凭这个他就应该答应我成亲。”
这个问题傅知安试探着问了几次,他实在是太好奇了。但柳庆熙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被这么问了好几次后,柳庆熙才支支吾吾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傅知安陷入在成亲的喜悦里,也没太追究这个事情。无论是怎么答应的,但终归是答应了,他们的亲事近在眼前了。
几位穿着道袍的白胡子先生到了鹿山,柳庆熙热情地招待了他们。那几个道士本来听说柳庆熙成亲,满以为是件喜事,但看见成亲的对象是傅知安时,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沉默了。
不过大师就是大师,心态不是常人能比拟的。他们沉默许久后,问了两人的生辰八字,真算起了黄道吉日。
这性别可给几位道士先生难住了,几个人合伙商量了好几天才把日期定下来,定在了中秋节。
距离中秋节也不过就是两个多月的时间,柳庆熙卯足了Jing力,两天两夜没睡觉,在鹿山把家训给抄完了。
从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