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陌凉百无聊赖,虽然驿馆外依旧y雨绵绵,她还是出门了;当然不能自己出门这事她可没忘,所以她还拉上了禹寒熙。後者依旧是一脸的平淡不近人,但至少很是乖顺地任由陌凉挽着手臂,眉头都没皱一下。
蛰城终日y雨,虽有街市,小贩却不多,往来的人行se匆匆,就怕待会雷声轰鸣後,雨越发大,故而多半不会在小贩前驻足。
和许多擦身而过行人相较,陌凉打着伞漫步雨中,显得悠然惬意:「就蛰城这天气,这城没泡在水里都是万幸,亏得还有人愿意定居。」
禹寒熙一如既往的淡然:「其实若殷家那位大人心情好,蛰城也有不下雨的时候。」
殷家那位?
「殷忘笙?」陌凉不解:「我们来蛰城都快大半个月了,天天都下雨,他怕不是心情就从来没好过吧……?」
「这三年来确实从未好过。」
陌凉方要疑惑为何说是这三年,禹寒熙就接着道:「他是我舅舅。」
愣了一瞬,陌凉便也明白了殷忘笙心情不好是因何缘故。蛰城连绵的雨是为了禹寒熙的母亲而下,雷声轰鸣是为那不敢言说的愤怒。
神se片刻黯淡。殷忘笙未受牵连尚且忘不了,禹寒熙身在其中想必更不用说。
陌凉不想禹寒熙心里芥蒂,便故作没有理解言下之意,笑着打趣道:「原来你是像殷家人,才生得这样好看啊。」
「何以见得?」禹寒熙微挑起眉宇。
陌凉不假思索道:「因为你舅舅长得好看啊。」
默了半晌,禹寒熙淡声道:「我爹长得也不难看。」
陌凉才下定决心以後不论如何,都绝口不提、不问也不想,可禹寒熙今日却主动和她提起许多,先是说起殷忘笙是他的舅舅,接着又提起父亲。
「嗯……所以你的气质和殷家主不同。」陌凉顾左右而言他,三缄其口。
禹寒熙却彷佛就等着陌凉问,「你可以不必如此谨慎,我已不打算瞒你这些。」
话至此,陌凉也只好不再避开话锋:「你不想说也不想别人知道,这很正常,我没觉得你这是瞒我……毕竟是你的私事,我确实不该听的,也不该逾越分寸去忧虑,反倒让你不开心。」她後来才意识到自己越是小心翼翼地担心触碰到禹寒熙的心伤,反而越是提醒了他去回忆。所以,她很愧疚。
但她又实在忍不住担心,是故她只能尽量让自己不去探究。岂料禹寒熙会在她下定决心後,突然就想告诉她了。
禹寒熙停下脚步:「夫妻应该坦承不讳,所以我是瞒了你。」
陌凉脚下一瞬踉跄,愣愣回头:「你前几天淋雨吹风……应该没有生病?」
淡淡看了陌凉一眼,禹寒熙无奈直言:「你胡乱担心,我很困扰。」
那倒确实是,这点陌凉自己也有感悟。
禹寒熙道:「你该饿了,找个地方边吃饭边说罢。」话音落下,陌凉的肚子很是配合地同时发出声响:「咕噜──」0上肚子,陌凉颇为尴尬地眨了眨眼。
禹寒熙面上的神se依旧是淡淡的,迈开步伐越过陌凉,迳自继续沿着街道往前走去。陌凉深x1了口气,复将0着肚子的手往上抬至x前,握成拳轻压在心上以作安定之用,随即跟上禹寒熙。
两人找到了一处有包厢的饭馆,恰好适合说些私事。入了包厢,简单点了几样菜,直到小二离去,陌凉才悄悄看向对面坐着的禹寒熙,心下有些紧张。
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覆上茶杯的杯壁,从容拿起轻抿了口茶:「三年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陌凉摇摇头:「我只是略有耳闻,知道的既是传闻,也说不准算多还是算少。」
禹寒熙放下茶杯道:「无妨,你简要地说说你知道的传闻便是。」
略思忖片刻,陌凉谨慎地观察着禹寒熙的面se,一边缓缓说道:「传闻无非就是说……闻人氏叛变和皑北的冰灵力一脉如何遭到皇军屠尽,说是……」陌凉说到这,向着禹寒熙投去迟疑的目光。禹寒熙毫不忌讳地接着道:「屍t堆叠,一把火全烧了。」
话音落下,小二正好端着方才点的几样菜上来。
「客官,菜都齐了!您慢用。」小二说罢,转身就退出了包厢。
包厢门关上後,禹寒熙才又开口说:「闻人氏没有叛变。」
陌凉拿起筷子夹了口菜送入嘴中,凝神听着禹寒熙说起三年前──现如今,风平浪静下,那所有暗cha0汹涌的发端。
三年前,煦都,灵霄皇g0ng。
一直有传闻道,闻人氏先祖乃百年前将灵霄交托於皇族霄氏的大司祭,是以灵霄之主本应是闻人氏。皇族对此传闻一直颇为介怀,除了先皇霄聿瑭与闻人氏交好外,历任皇帝一直都不大喜欢闻人氏。
闻人氏也确如传闻是大司祭後人,司祭一族皆知其实力强盛,不愧为晨之殿殿主、司祭之首,但闻人氏始终对皇族谦顺恭谨,并不刻意显赫。
然而,一如百年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