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地回答了些关于时装方面的问题。知无不言,因戴洛不是应酬虚问,他提出的 问题颇为专业,显然在这方面略有涉猎和研究。他既不是胡乱随便发问,希文自然给予 相当的尊重。结束这次亦和谐、友善,才暗藏玄机的面晤后,希文直奔医院。不知是否希文和蓝(王玉)算是尘埃落定的婚事安抚了蓝季卿,及希文等于半接管了 蓝氏,安了老人的心,他的复原情况已有起色。蓝季卿仍不能清楚地说话,半边脸还是僵硬的,但他的右手可以尝试著活动了。多半时候若他想说话,他可以抓著笔,在纸上缓慢吃力地写字。希文进病房时,他坐卧床上,百般无聊地翻著财经杂志,枕头边堆著好几份英文、中文及香港的经济日报。看到希文,他十分高兴,招著手,又拍拍床,叫他坐。希文坐进床边的椅子。“您气色越来越好了,爷爷。”他终于改了口时,蓝季卿曾欣喜激动地抓住他的手 。蓝季卿嚅动著嘴唇,吐出几个含糊的音,一只手比画著。“公司您别担心,我们快整理出眉目了。”蓝季卿宽慰地点头。希文从不说“公司一切很好”这类话。听起来便知不实际,只 会令蓝季卿更焦虑、怀疑。蓝季卿又比画著。希文几乎每天都来看他,很容易了解他笨拙的手势。“对,我还是相信正如蓝叔怀疑的,有人有计画地先分解蓝氏各个据点,再逐一并 购。我快查出些端倪了。爷爷,现在有个关键问题,您一定要告诉我实情。”蓝季卿瞅著他。“我曾跟您提过您很久以前要我帮您打听的一个女人,李梵。您告诉我她死了。”蓝季卿没有反应。“她真的死了吗,爷爷?”他依然木然不动。“我查出是个叫‘欧梵’的财团买下了蓝氏几个分支,这个财团的负责人叫李梵。 会不会就是您认识的同一个人?”这次他立即有了回应。摇头,肯定而坚决。“您认识的李梵,她没死,对不对?”蓝季卿闭上眼睛,久久,希文几乎以为他睡著了时,他睁开,眨一下。“她在哪?您知道吗?”他又眨一下眼睛。“我要去看她,爷爷。我必须确定一下,这整件事疑点太多了,但是我不希望造成 您不愉快。”蓝季卿叹一口气,示意希文把拍纸簿拿给他。他在纸上潦草歪倒地写了两行字。?恒春 四重溪安人安养院?“她在那工作?”希文问。他摇头,眼中充满哀伤、憾悔,又拿起笔,写道:“她谁也不认得,亦不知自己 是谁,你去也没用。”原来以为找到的一线可能出口,又堵住了。这种时候,蓝季卿没有必要再骗他。尹仲桐拿著些档案报告进办公室时,希文正在犹豫和纳闷。尽管他相信蓝季卿,去 恒春只怕也是白跑一趟,心底却一直有个声音,敦促他去看看。“什么事?”仲桐观察他眉头深锁的脸。“我帮得上忙吗?”“噫,我记得你说过你老家在恒春吧? ”希文想起来。“是啊。怎么?”“你知道这个地方吗?”希文把他重抄自蓝季卿拍纸簿上的地址名称递给他。仲桐看一眼,笑起来。“这安养院院长就是家母嘛。”“这么巧?”希文当下作了决定。“想不想回去看看?你多久没回家了?”“好几年了。”仲桐涩然道。“前些时才托我妹妹把女儿送回去。我分不开身照顾 她。”“回去看看吧。我和你一道。”
仲桐再看一眼纸上的字。“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会知道家母开的安养院?你去那做 什么?”“路上再说。我们说走就走。”在公寓里等了两个多小时,朴枫还没有回来,蓝(王玉)不耐烦了。她们本来每天下 午两点见面,蓝(王玉)在她这待到五点,然后回蓝氏总公司大楼晃一下,再去酒店。最 近已连续好几次蓝(王玉)来都扑空。朴枫人不在,也没留话。她失了魂似的下楼,电梯门开时,正好和刚回来的安若迎面碰上。“安若!”蓝(王玉)沉郁的脸笑开来。“怎会在这碰到你?你来找人吗?”安若考虑了一下“我住在这。”她清楚蓝(王玉)和情人幽会的时间,因而从未和 她“巧遇”或“偶遇”过。“真的?我都不知道。我常来,怎么没见过你?”安苦笑笑。“我就住八楼。”“我可以去你家吗?”心情正烦闷得很,蓝(王玉)近乎要求地问“会不会不方便 ?”“谈不上家,乱得很。”安若想拒绝,说的却是“你不嫌弃的话,当然欢迎。 ”也许因为闻到她身上的酒味。进了屋,蓝(王玉)环视简单、整齐的家具。“你不像一丝不苟,刻刻板板的单调型 的人。”安若笑了。倒是形容这屋子的装潢形容得很贴切。“家具格局都保持原状,我没动 它。”她把倒来的冰水递给蓝(王玉)。“你喝酒了?”“一点点。”蓝(王玉)捧著浮著冷雾的杯子。安若在她旁边坐下。“你经常喝酒吗?”“心里烦就喝。”“而你常常心烦。”蓝(王玉)把脸别开一会儿,又转回来,眼中闪著泪光。“我知道我们才见几次面, 谈不上很熟。可是不知道,每次看见你,我总有种想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你的感 觉。”安若看着她。她应该对她有什么感觉?恨吗?以前,见到蓝家任何人之前,她以为 她恨他们所有的人。但蓝(王玉),她们的同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