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表演自是十分隆重,而希文的丝筑 服装公司负责主办,任何细微小节都不容马虎。其实不论表演场面大小,希文一向要求严谨。只是今天他似乎很难集中注意力在工 作上,他甚至无法明断地决定出个日期。因此他离开座位,走到窗边。从小他就喜欢窗子。他觉得那个方框里是个奇妙的世界,它变化万千,多采多姿。 世上所有的一切,会动的一切,包括蓝天上的白云,都要经过他的视线。那时他觉得大 人的世界太复杂,窗框里的世界也繁杂多变,但他不需懂它,只需欣赏,他从那里面可 以得到平静和快乐。而此刻,当那似曾相识的窈窕身影窜入他的方框中,他全身血脉都跳了起来。他第 一个冲动是下楼去找她,但等他到楼下,只怕她早已走远了。因此他只能望着她的身影 ,期望她抬头,将她的视线投入他的框框中,或许她也能看见他。他如此想着,一面笑自己愚蠢。不料她果真抬起头来了,他的心狂跳起来。离地面 这么高,她不可能看得见他,然而当她举步走开,他仍一阵失望。他的目光一直追著她,直到看见她走进转角新开不久的舶来品服饰精品店。他只考 虑了一秒,决定试试他的运气。“我马上回来。”丢下这句话,在十几双错愕的眼睛注视下,他匆匆离开会议室。电梯今天似乎走得特别慢,尽管中途不曾停顿,希文焦躁得仿佛电梯里著了火般急 著出去。电梯门一开,他立刻三步并两步地穿过中庭,连安全警卫向他打招呼他也没听 见。出到街上,他脚步快得几乎小跑步起来,但愿她没有在这中间的耽误时间走掉。希文不知道他为什么非再见到她,和她说话不可。他此刻不去想这么多。他正要横过马路时,服饰店门开了,走出来一个风韵动人,表情却冷若冰霜的女人 。希文脚下愕得一顿一跌,差点栽倒马路上。正弯身优雅地将修长的腿收进宾士的女人 ,正是狄兰德小姐。车子轻驰过他面前,他得以在一瞥间又看了她一眼,是她没错。这两个女人同时出现在台北,又都教他遇上了。这巧合巧合得令他拂过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他决定先去找那位牧小姐再说。过了马路,他走到店门口,一个穿著打扮入时的女人和他同时到达,希文退后一步 ,礼貌地让她先行,却见她自皮包拿出一串钥匙,挑了一支来开店门。开了门后,她回头看愣站在骑廊下的希文一眼,歉然一笑。“先生要买东西吗?对不起,我们十一点才开始营业呢。不过您若有兴趣,欢迎进来参观。”希文嘴张了一会儿,生平首次说不出话来。说什么?告诉她他刚刚在十分钟之内看 到面貌相似,但不同的两个女人在她刚打开的店门一进一出?而他没有看到她们两个之 中任何一人用钥匙开门或锁门。“先生?”“嗯?哦唔,好,我进去看看。”他跟在她后面走进去,门上的风铃清脆地在幽暗的室内响著。她的手在一支挂在墙上的骨董执耳式电话上的几个按钮按了几下,室内顿时大放光 明。水晶灯的璀璨光芒使他的眼睛眨了几眨。接著,希文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小型罗浮 宫殿中,只是墙上的装饰不是艺术名画,是一款款剪裁、样式皆各具一格的仕女装,包 罗了小礼服、套装、晚宴服、外出服等等。室内充满华丽及浪漫色彩的装潢,才显现出 设计者的匠心独运风格。这儿不是一般的舶来品专卖店,这是个将仕女追求美丽高贵, 时髦兼具典雅的梦想,提升至极致的华裳天堂。刚才那女人几时走开的,希文没留意。但当她从一幅欧洲十五世纪的放大立体画框 走出来,教他著实吃了一惊,并暗暗赞赏这扇门别出心裁的设计。“喜欢吗?”“很不同凡响。”“谢谢!这儿的一切全部是我们老板亲自设计的。先生贵姓?”“费。”“费先生,真抱歉我们还没有准备好。不过”“你们?”他抓住她的语病。或他以为抓住了。“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哦,是的,通常我们有两个人,但今天另外一位请假。楼上有个展示厅,可是老 板昨天嫌灯光不好,把大灯拆了,今天会重新装上新的。如果您晚点再来,我再带您上 楼参观。或者您可以邀您的女伴一块儿来。我相信她一定会喜欢的。”“唔,好。谢谢你。”希文转身要走,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折身问。“这家店的 老板姓什么?”“姓李。”“李先生?”她笑。“李小姐。”她走到柜台后面,出来时递给他一张名片。“这是本店的名片 ,欢迎常来。”?欧梵霓裳屋 李梵?希文看着,不明所以地,有种被骗的感觉。蓝氏企业在国内、外俱享有数十年的威名,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公司。它最早 由一个纺织厂起家,而后逐渐扩大,在蓝季卿的精明睿智及果断的领导下,蓝氏后来企 业广及航空、海运两路运输,房地产业,餐厅和网球俱乐部。蓝季卿本人则跻身国际排 列有名的商界权威之一。他有个儿子蓝嘉修,是蓝氏现任董事长。他的孙女,蓝嘉修的独生女,蓝(王玉 ),负责管理蓝氏拥有的餐厅。但众所周知,整个蓝氏企业的主控权,还是cao纵在蓝季 卿手上。外界有所不知的是,蓝季卿早已将公司交给了儿子。对外他呈半退休状态,实际上 他并未如外界传说的,还高高在上地坐在幕后主控一切业务。公司之一直保留著他总裁 的名义和尊称,是因为蓝嘉修非但毫无乃父的大将之风,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