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疯掉了,真不明白女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先是王雅云让他险些急昏地测试他,现在赵倩菱又只为了他能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而搞得全局里胡乱猜想。“请你认真一点,我们的感情已是过往云烟,不要再强求。”这么直接甩掉她。“你对我父亲说的可不是这么回事。”赵倩菱忿喊。“你是个说话不如一的负心汉。”是她先负他,现在反倒指他负心,沈正修有口难辩,也不想辩。“好吧!我承认是我负心。”“该死的,我要你爱我,即使欺骗也行。”她大声嚷嚷。“再告诉我你爱我,不能没有我。”她过大的音量,已有同仁探出头来看,沈正修不想成为话柄。“不要闹了,大家都在看笑话。”“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赵倩菱豁出去。“除非你能把心给我。”他尚未开口,已有声音接口。“他不能。”王雅云从旁的小巷走出。“他不能把心给你。”她没走?赵倩菱变了脸,气急败坏地说:“何以他不能将心给我?”“因为”她从容不迫。“他已经把心给我,再也没有心可以给你了。”“胡说。”赵倩菱拚命摇头,歇斯底里地叫:“他爱的是我。”“是我,不信你可以证实。”“她说的可是真话?”赵倩菱指着她,问他:“你真的已将心给了她?”两个女人的争战,令沈正修的头快裂开了。“怎不说话?”赵倩菱喊:“你爱的是她?还是我?”王雅云一点也不紧张,相当笃定,她已确定他爱她。沈正修转开身体,以对背着两个声称爱他的女人。“对不起,王小姐。”他的声音缓慢。“我没有把心交给你。”不是真的,王雅云顿时寒彻脊髓,站不稳地往后退了下,双唇不停地打颤。“不可能,你说谎。”赵倩菱转怒为喜。“是你误会了。”“不是误会,是我亲耳听见的,他说他爱我。”她拒绝相信。“你现在不是也亲耳听见他说他不喜欢你。”赵倩菱笑得合不拢嘴。“有我这个证人在旁听着。”王雅云站至他面前,愀然地问:“我要你再说一遍,那晚在医院中你说的全是假话?”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你方才不是已听到了,何必再浪费时间。”她的双唇遽白,眼眸幽深,依然坚持着。“我要再听一次。”抱歉!他在心中道歉,沈正修眼一闭。“我喜欢的是倩菱。”两个女人截然不同的反应。一个双颊染上兴奋的红晕、一个脸如死灰;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祝福你们重拾旧情。”王雅云说完这句话,向前歪歪斜斜地跑了几步,无法承受打击地摔倒,沈正修关切地想过去探看,赵倩菱手拦住他。“我去。”赵倩菱伸手要扶她,她不愿接受。“我能自己站起来。”王雅云站起,身体虽挺得笔直,双脚却踉跄地泄露出心中的不平稳。看着她逐渐走出自己的视线,沈正修终于领悟到什么叫心碎的感觉,他的心随着她的走远而逐渐被掏空。那不是真话,他的心早已取出给她了,此时的他已是无心的人了,他在心中叫。不是有情有爱就能恩爱地过一生,他不要全心全意付出的感情变得腐臭,他要留住这分甜美的悸动,陪他度过未来的岁月。“闵凯。”张大诚叫了一声,张闵凯没听见,仍看着前方的壁面,要不是高月惠的一番说明,他还不知儿子整日心神不定的原因何在!若不是知道原因,他会心急,但此际他心中反因儿子苦闷的情形而大感高兴,这表示儿子对王依雯的用情至深,他与王老的亲家是结定了。“闵凯。”张大诚大声了些。“叫我?”他无精打采地问。“这里除了我们两人外,没有其他的人,不叫你叫谁?”“有事?”他连讲话都简洁。“没事不能找你吗?”张大诚粗声地说。“爸”他将身子靠往后面厚厚的椅背。“你今天好像在找碴。”“我是要把你的精神找回来。”张大诚故意问:“你的精神掉在什么地方?近来就只剩下个形体,跟你讲话也听不见。”他拿起手边的报纸翻阅。“你什么时候变成观察家了?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你观察有误。”“是我有误?”张大试将他手中的报纸拿开。“还是你害怕承认?”“害怕?我怎会害怕?”“那么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了中意的女人,所以魂不守舍的?”他用大笑掩饰。“我什么时候缺过女人来着?”“我指的是喜欢的女人。”张大诚看着他。“你是不是患了恋爱症候群?”他乾笑了几声。“你真爱想像,什么恋爱症候群?我的女人可以排成一个长队。好了,我要上班了。”张大诚按住他,不让他离开。“我话还没说完。”“爸。”他有些烦躁地叫。“﹁你今天话似乎特别多。”张大诚大眼一瞪。“你要不想我罗嗦,就快些给我娶个媳妇回来,生几个孙子和我作伴。”“哥哥几个孩子,还不够你忙?”“他们都大了,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哪有心思陪我这个老头?”他与张闵渊相差十二岁,而张闵渊又结婚得早,几个孩子个儿都快有他这个叔叔高了。“我还想多自由几年,一旦结婚什么都不便。”“除了让你交女朋友不便外,还有什么不便?”张大诚没好气。“我和你妈结婚四、五十年,怎没遇见过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张闵凯投降。“你究竟想说什么?请直说好了。”“我没什么要说的。”张大诚反过来疑问:“你希望我说什么?”绕了半天,竟是无话要说。张闵凯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不太像凡事讲究效率的父亲会做的事。“既然没事,我去上班了。”“不要忘了晚上亚琪饭店的重要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