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开门,他坐进去,很刻意的,沈照深低下身体给他系安全带,云应迟低着头看他的动作,一双手扶住云应迟的侧腰,安全带系得干净利落,却又在胯骨流连忘返,沈照深捏着云应迟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说:“没有你想的那么禽兽,你都被玩肿了我还玩你做什么?”
一句话把云应迟的恐惧驱走,只剩下尴尬与羞辱,血气上涌,云应迟脸颊和耳朵全都红透了。
驶出昏暗的地下停车场,外面天光大亮,云应迟被晃得伸手挡住眼睛。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学校,一个拐弯停在了校门口,云应迟拉开车门,安全带刚解开,一旁的沈照深就说:“今晚司机来接你,在门口等着。”
出门的动作一顿,继而很快恢复,云应迟不咸不淡地说:“好的。”
云应迟快步走起来,直到进了校门以后甚至开始奔跑,仿佛后面跟着什么凶神恶煞,他回到自己宿舍,拉开抽屉找到自己的备用电池,换上以后,将沈照深给他的昂贵的助听器丢进抽屉里。
头也没回地去教室了。
也许是庄潋的家长提前打过招呼,云应迟一进教室,他就勾住云应迟的衣摆,让云应迟低头,问他:“云应迟,你是不是被霸凌了?”
他说的悄悄摸摸的,脸上纠结,又很担心,庄潋是看不得别人受苦的,哪怕是根本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同学,他也希望别人能开开心心的,况且舅舅庄鹤桉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问,当时舅舅没有给他过多形容,只是说他们班上那个眼睛下面有一颗泪痣的同学,他就知道舅舅说的是云应迟。
即使云应迟身上明明有更显眼的标志,但庄鹤桉还是回避了以“助听器”或者“聋人”来形容云应迟,漂亮的、眼下有一颗棕色的泪痣的男生。
云应迟被他问得云里雾里了,问庄潋:“怎么了?”
“没有,你之前开家长会的时候,你是不是哭了?”庄潋问他,他一着急就把庄鹤桉给他想好的措辞全忘了,很直白地提问。
云应迟以为是在车里被他看见了,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推开庄潋的手快步回了自己的座位,一边说着:“没有,抱歉。”
这在他眼里是落荒而逃,但是在庄潋眼里就成了云应迟挨了欺负但是不敢说,尤其是在云应迟推开他的时候衣摆被掀起来,他看见了云应迟腰上面青紫交错的痕迹,更加笃定舅舅的猜测是对的。
他打了两个喷嚏,得想个办法解救他,庄潋想。
云应迟回到座位后心跳很快,有很多念头冒出来,尤其是究竟应该怎么去解释,自己和沈照深在车里发生的事,告诉庄潋真的是霸凌吗?不太现实。
他心慌意乱,甚至没有回应身边的沈回给他打招呼。
庄潋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人。沈回很多次主动和云应迟说要一起出去玩,实际上就是想要带着云应迟去学校后花园小路上去接吻,两节课中间有长达半小时的休息时间,沈回软磨硬泡不起作用,索性离开了出去打球,只当云应迟是身体不舒服。
云应迟还是被他带着去了一趟洗手间,在洗手池转角的地方,沈回压着他问:“云云,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云应迟心猿意马,摇头说:“没有,你别想太多。”
“真的吗?”沈回蹭到他颈窝,闻嗅他身上的味道,发出吸气的声音,云应迟后背僵直,抵在冰冷的墙面上,沈回突然说,“云云,你换沐浴乳了吗?”
他身上不像以前有一种肥皂洗过衬衣的味道,反而还另外一种香气,一种他很熟悉的衣柜里的清洁剂的味道,像他哥的。
云应迟哽了一下,眨了眨眼,说,“嗯,没用之前的那个。”
“那就好…”沈回笑着开玩笑,“我还以为你穿我哥的衣服了呢,味道这么熟悉。”
“你没骗我吗?”沈回盯着云应迟的眼睛,看不出有没有生气,只是天真的询问,一双眸子里是云应迟的倒影。
“嗯。”
“你别骗我。”沈回说,“我最不喜欢被骗。”
“好。”云应迟答应他。
这个时间里,除了云应迟和姜述以外,就只有心脏不好的庄潋可以留在教室里休息,别的都应该下去活动活动。
沈回被云应迟哄着离开了,临走时沈回亲了亲云应迟的眼尾,说:“对不起。”
他也许是在为自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被云应迟提供大量的财富道歉,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例如在云应迟遇到危险时他并不能保护云应迟,又或者是很多他似乎看透又似乎看不明白的事。
云应迟没有说没关系,他不觉得沈回做错了什么,也不理解沈回究竟是为什么给他道歉,在云应迟眼里,他没有权力去自作主张的原谅沈回,而是应该等到沈回知道一切真相后来审判他。
他离开后云应迟隐约感觉听到了蝉鸣声,站定后打算仔细听,什么也没有,他什么也听不见。
他快步走回教室,想要立刻拿出作业开始写,在脑子运转写题的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