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么东西?
严盛冕在万海闹腾大半个月,终究也没能阻止严烺把严海潮停职。他索性破罐破摔,领着一帮不入流的小混混在严商的各个产业找麻烦。
梁趣每日汇报时提过这些事。严烺没什么意外,这十来年严盛冕就没长过一点脑子,遇事只会用拳脚解决,严海潮没少给他收拾烂摊子。
“这是第几次了?”
“第三次。第一次保安请走。第二次遇到小严财总在,被她劝回去。”其实是骂回去。严海漾骂起人来,严烺都要忌她三分。
窗外雨丝紧密,打在车窗上模糊了视线,也让车厢内的空间更显凝重。严烺不轻不重地问她:“已经有了两次,为什么还会有第三次?”
梁趣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刚要开口说“抱歉”,开车的叶武滨突然开口:“严总,有辆车跟在后面。”叶武滨任严烺的保镖兼司机,平日里负责严烺公务上的应酬接送。
严烺往后看了下。车窗被水汽遮盖,一片模糊。他问:“甩得掉吗?”
“应该可以。”叶武滨踩下了油门。
跟在后面的那辆大众性能不如劳斯莱斯,没过一会儿就被甩开。但过了田林路高架入口后,又有两辆车跟了上来。车明显经过改装,速度不比劳斯莱斯慢。
梁趣脸色有些发白。她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别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连心都是慌的。
“后面的车是谁派来的不用我说吧?有一就会有二。严盛冕第一次闹事后,你应该主动想办法阻止他再闹,不是被动等着给他收拾烂摊子。”严烺口气很淡,指责的意味不浓,更像是在教她。
梁趣到底不是余知崖,遇事警觉性不高,处理方式也不够成熟。明知道已经和严盛冕发生过几次冲突,甚至都没派人盯着他。
“抱歉,严总,是我没处理好。”梁趣低着头认错。
劳斯莱斯猛得向左拐入中间车道,连超两辆车后又甩入右车道。经过下一个高架入口后,跟车的多了一辆,呈包围架势。
车子早已过了进市区的出口,再往前就要进入环城高速。叶武滨在曲安大道出口下了高架。那条路是城北工业区的主干道之一,晚上空旷寂静,车辆很少。如果只有后面三辆车追赶,他有七成把握能甩掉。
但意外来得非常快。跟在身后的其中一辆大众在快靠近劳斯莱斯时,突然失控冲向反向车道。刚好对面一辆商务车开过来,速度八九十码,见此猛得向左打方向,撞向劳斯莱斯后座侧面。一瞬间巨大冲击力袭来,严烺整个人向右前方冲去,又猛得撞回到椅背上,很快陷入黑暗中。
后面两辆车没有停止追击。叶武滨反应很快,不待车稳定立刻踩死油门向前冲,硬是开着一辆被撞歪的车甩开了他们。
车子开出几百米后,梁趣从撞击的眩晕中清醒过来,脸色发白。严烺仍在昏迷中,不知道受伤情况。她极力镇定下来,嘱咐叶武滨开去慈宁医院,又按余知崖给的联系方式打了个电话给医院院长,说了大致情况。严商持有慈宁医院少数股份,院长一听是严烺出事,非同小可,急急忙忙出了门,路上给急诊和大外科主任都打了电话。
到医院时已经过了八点,一阵急救检查后,没有明显外伤,主要是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梁趣没敢联系严家人,给余知崖打了电话,问要不要通知他们。余知崖思忖半晌说不必了,帮不上什么忙,让她封锁消息避免造成影响,其他事情等严总醒了再说。
因为刚上手这个职位,又事发突然,梁趣有些忙不过来。等她处理完一堆琐事,在病房坐下来时,已经过了11点。她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上车时严烺还在手机上打字回消息,但刚才脱衣检查时都没看到他手机。难道还在车里?
她让叶武滨守着病房,自己匆匆回到车上。找了半天,终于在驾驶座底下的缝隙里摸到了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显示有23个未接电话,全都来自一个人。
沈屹原在餐厅等到9点。因为不好意思占座太久,他特意先点了份点心,一口没动。
严烺在六点半时给他发过微信,说自己刚下飞机,差不多40分钟能到。沈屹原那时刚进地铁站,人很多,就回了个“好”字。等他在餐厅里落座、离严烺说好的到达时间又晚了十分钟后,沈屹原发现自己联系不上严烺。
不可能不担心。就算不是严烺,换成任何一个约好的朋友没有按时出现又联系不上,沈屹原觉得自己都会焦虑。但因为是严烺,又多了一点不一样。
严烺的突然消失让他感到烦躁、郁闷、心慌,甚至会有千奇百怪的幻想,什么车祸、手机被偷、家里有突发事件,再到不想搭理他、要和他断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发脾气等等,想得沈屹原越来越难受,心里像安了个火炉子,冒出来的气都是热烫烫的。
9点从餐厅离开后,沈屹原拐进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前几天台风刚来过,晚上气温降到了30度以下,他在便利店旁边的一条暗巷里来回踱步,打了十几个电话,抽完了整整一包烟——以前压力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