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有些踌躇不决的人们纷纷起身排队，张腾海见沈照还坐着不动，连忙一把拽起他，“阿照你发什么呆啊，抽个血就能赚一万块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啊？”张腾海一时没听清，往回朝沈照走去，却见方千耀也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是这样。”方千耀微微点头，随后朝身后跟着的两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颔首示意，其中一名便扬起温和的笑容，“那么还愿意继续参加这次实验项目的，请在这边排好队，由我来带大家去采血室。”
“什么什么？！”张腾海夺过沈照的手机，兴奋地大喊，“可以啊，阿照！发大财了发大财了！！”
「恭喜您通过了本次血样检测，已被此次实验录用，稍后会有工作人员与您取得联系，请在等候室暂作休息」。
“沈先生，”方千耀的语气依然十分公式化，“今天你需要跟我们去一趟研究室，请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准备出发。”
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带进了另一间房，浑浑噩噩地在一沓沓合同上签完名，按了手印，恍然想起兜里那两瓶饮料忘记让张腾海帮忙带回去给小秋了。
沈照接过饮料，粗糙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起冒着冷气的饮料瓶。
沈照把手机塞进裤子口袋，环顾四周
方千耀的目光落在沈照身上，“沈先生，你好。关于血样结果，你应该已经收到讯息了。如果没有异议的话，请跟我来会议室签订合同。”
“去去去，把你嘴里的肉咽下去再说话啦！”沈照仰头喝了一大口饮料，清甜的液体沁入心脾。
沈照有些恍惚地看着好友，随后就被另外几个身着白大褂的男人围了起来。
“喂、等等——”沈照挣了挣，却还是被不由分说地带离了这个房间，只好回过头冲张腾海喊了一句：“腾海啊，跟小秋说一声，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家应该都收到了汇款短信。在血样核实结果出来后，不论录用与否，在场的各位都将收到后续的尾款，我们将会按照时薪2000来给各位结算工资。”
这天他正趴在床上，房门忽然被敲响，进来的人是几天未见的方千耀。
沈照皱了皱眉头，“腾海，你不觉得这实验怪得很吗，什么都不说，只管让人抽血。随便来一趟就是一万块。”
采血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大家一脸兴奋地坐在长凳上等待结果，期间还有工作人员端来各式的餐果和饮料。张腾海夹起一块煎得两面金黄的金枪鱼，又朝嘴巴里灌了满满一口饮料，“阿照，你……嗝！你怎么不吃啊？”
他想到小秋最好甜口，于是伸手又去拿了两瓶饮料，正要往裤子口袋里塞，就见那个叫做方千耀的男人走了出来。
“阿照？”张腾海又喊了一声沈照，沈照回过神，不自觉扬起眉毛笑了一笑。他长得周正，好好捯饬一下也算得上帅气，冷不防这么一笑，让张腾海还不由得愣了一下，“嘿，你小子，真没道理啊，明明一块长大，怎么光你长那么帅！”
张腾海伸了个懒腰，拿起屏幕亮起的手机，“哇，阿照，真的诶——又转了八千！你的到账没？”
沈照被安排在了一间配套十分完备的房里，一住就是一个星期。每天的三餐都有专人递送，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靠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那时父母车祸双双去世，只剩下刚上高中的自己和弟弟沈秋相依为命。那时候沈秋还小，时常在晚上蒙起被子掉眼泪，沈照也总是装作不知情，一直等到对方哭得睡着了，才偷偷擦干净那张被冰凉眼泪浸染的脸。
“嗨，来都来了，你还在这纠结这个干什么！”张腾海把嘴里的金枪鱼咽了下去，“再说，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这么大的苑氏集团，能骗我们什么啊，都是大老爷们的。”
“啊，到了。”沈照仍然觉得匪夷所思，再次核对了一遍银行余额，确认无误后正准备将手机塞进口袋，却想起裤子的两边口袋都装着饮料。只好把手机拿在手里跟在张腾海后面，这时手机忽然又响了一声，是短信的提示音。
“……我被录用了？”沈照喃喃自语，“腾海，我好像被录用了？”
“血样检测结果已经全部生成，等一下会有短信通知各位结果，尾款也将陆续发放。”方千耀像是一台播报机器，嘴里说着不带感情的话，“各位在确认完结果后，如果未被录用，就可以自行离开了。我司十分感谢大家的配合。”
沈照就那么半推半就地进了采血室，室内的装潢与医院无异，触眼可及都是一片刺目的冰冷白色。
“时薪两千？！”张腾海夸张地喊出了声，“你刚才说结果要四个小时才能出来，那就是说我们每人还能再拿到八千？！”
张腾海走在前边要出门，发现沈照还站在原地，“喂，阿照，走啦！”
看沈照不接话，张腾海又开了一瓶饮料递过去，“哎呀，你就别想了！小秋不是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前面那份零工刚辞，去哪搞那么多的学费啊。难得考去了那么好的重点大学，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