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先为自己的暴露而懊恼,还是先思考殿下的状况。
他一向冷静自持,暂时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也就不再追问,径直起身,先去找祝卿安。
兰殊掀开薄被,遍布紫红痕迹的脊背裸露在空气中,起身的动作却陡然一僵,撑在两侧的手紧攥成拳,以此来抵挡身体压抑不住的细微颤抖。
他的肉身无论强度还是韧度在当今魔界都算得上强悍,比当初在人界受伤又刻意弱化的身体强上无数倍,现在却连起身都艰难。
身后被人清洗过,但还是疼得厉害,从大腿腿心到饱满的臀肉都被打得高高肿起,稍微一动,布料摩擦间仿佛就要被蹭破皮了一般,性器顶端传来的疼痒也不差分毫。
他曾经受过的伤比这不知道重上多少,弱小的魔族在魔域永远是最底层的存在,皮骨分离、刻骨剜心,他都忍下了,但从来没有一种伤会让他觉得比现在还难以忍受,绵长的痛感中夹杂几分麻痒,轻飘飘的,又让人连直起身都做不到。
……
祝卿安这段时间喜欢上了人族的茶艺,有事没事就要端着他那几个杯子和茶壶,装模做样地冲上一壶,再学着人族的样子不急不慢啜饮。
兰殊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唇瓣微抿,人魔两界如今都是风雨欲来、暗流涌动的隐隐压抑,却仿佛半点影响都没影响到这人,依旧是闲的没边。
兰殊面无表情,祝卿安倒是一眼注意到了他身上的不对劲,懒洋洋的目光悄无声息染上深色,随即消失,似乎从未出现。
来人银发一如既往地漂亮,脸色却苍白得不正常,唇瓣隐隐泛着白,站直的身体也犹如绷紧到了极致的弦,只需轻轻一碰,就能把人折断了。
“烙印。”兰殊言简意赅,直接切入正题。
“哎,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好歹也算是朋友了吧。”
祝卿安却仿佛嫌弃兰殊太过冷淡一般,俊逸懒散的面容上噙着一抹欠揍的笑,自来熟道:“我天天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天天都在牵挂你的安危,一等就是大半个月,你回来的第一件事却是烙印。”
观星台高耸入云,俊美男子青衫翻飞飘扬,声音带着一丝幽怨,幽幽目光也跟着落在兰殊身上。
兰殊的表情难得地卡壳了一阵,粉唇轻启,最后还是没吐出一个字。
这人……难道喝茶还能把脑子喝得进水了?
见兰殊不为所动,祝卿安只好作罢,暗暗撇嘴,不管是在气运之子,还是裴褚面前,他可不是面对自己这幅冷淡样子。
观星台内,兰殊被领到床边,应着祝卿安的要求,一件件把刚穿上的衣服再次褪下,一身性爱痕迹落在在场另一人眼中,他内心从始至终毫无波澜。
熟悉的环境,相似的流程,兰殊神色微微茫然,似乎回到了预言之始,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找祝卿安的时候。
他不在意,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
祝卿安的目光仿佛被黏住了一样,一遍遍扫过兰殊全身,打着细颤的修长双腿,高高肿起的臀肉,萎靡垂头的性器,立起的粉樱,遍布全身的吸吮吻痕……
纵然兰殊称得上强大,但两次汹涌而至、接连不断的情潮,人魔两界的至强者,足够把人从里到外打上标记,皮肉里都透出被情欲滋养后的餍足与疲惫,隐约能窥见日后血脉完全被激发的媚态。
祝卿安藏在袖间的手掌紧握成拳,压下心底那点不爽,双腿间的异样也被他视而不见。
操!人是他自己送出去的,现在后悔又算什么事。
兰殊侧过身,静静看着祝卿安,不明白祝卿安怎么还不进行下一步。
面对兰殊疑惑的目光,祝卿安心头发紧,恍惚间似乎听到了自己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心中咕嘟嘟翻腾的情绪越了界,在他也不知道的时候。
他大爷的,什么计划,什么筹谋,祝卿安现在什么都想不清楚了,向来冷淡的性器把飘逸青衫顶得微微突起。
裴褚和沈修景都可以,他为什么不行?
兰殊微拧着眉,看着祝卿安咬牙切齿的样子,眉目间的冷淡神色转为不解,琉璃眸子定定望向祝卿安。
“躺下。”按下了不该有的情绪,祝卿安语气不虞,冷冷扔出两字。
兰殊没计较祝卿安的冒犯,躺在床上,银发逶迤垂落在地,坦然露出小腹,好让祝卿安催动烙印。
一双手半拢在他小腹上,其间光芒闪动,与藏匿在皮肉下的烙印交相呼应,银白色彩抽丝剥茧般,化作点点星芒,汇聚在祝卿安手中,凝成珍珠形状的光团。
兰殊目光锁在那枚光团上,数月来预言的阴云一扫而空,心情罕见的雀跃。
有了这个,预言便能扭转。
人界注定臣服于魔域,殿下将统一人魔二界,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人,而沈修景这个变数也必将死于殿下之手,再无任何阻碍!
然而,下一秒,异变突生。
光团剧烈晃动,内敛光芒一时极盛,随之如同环佩骤然落地,碎成无数细小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