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来好好思索今天的事情,就听见了面前传来的脚步声。他的目光依然在窗外,也没有回头。
“来了?来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林回雪的语气淡淡的,但是带着轻微的放松,“是工作还……”
还没等他说完,面前的人却突然开口了。
“老师?!”
这个声音很是年轻干净,温柔而清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此刻的声音之中还含着一些惊喜和欢快,如同山溪流过岩石而发出的欢快的脆响一般让听到的人心情愉悦。
林回雪一愣。
“老师”这个称呼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见了,久到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称呼。现在他的名字之下已经挂上了很多称呼,“少爷”“夫人”“先生”“太太”,女人用的,男人用的,诸如此类的无数称呼他都听到过。
但是现在也没人会叫他“老师”。
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他。
林回雪猛然回过头,面前的那个年轻人此刻正带着惊喜和温柔的笑意看着他,脸上带着半分少年人的锐气和以前未曾有的成熟气息。
“千……千鹤?”林回雪愣愣地,终于从尘封的回忆中将这个名字取出来。
对,只有白千鹤才会叫他老师。
这是独属于白千鹤的称谓。
“对,是我!”白千鹤似乎是因为被叫出名字了,很是雀跃地答应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更深,“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
“你……你回来了……”
林回雪终于是回过神来,露出被压抑了一些的惊喜神色,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有告诉我?”
白千鹤似乎是感受到了林回雪话里的责怪意味,眼神暗淡了下来,稍有委屈:“对不起,我本来是想来找你的,可是林公馆似乎不在之前的地方了,我问了很久,可是去的时候却没能见到你。”
林回雪一愣,吸了一口气:“……也对。”
白千鹤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口,却愣住了,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道:“老师在这里……是在等人吗?我会不会打扰到你?”
“嗯,是在等人。”林回雪点点头。
刹那间,白千鹤脸上的笑意稍有褪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这样啊……还以为可以和你叙叙旧呢……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不用。”林回雪很快就答话了,“坐下吧,我请你吃饭。”
“反正……他应该也不会来了。”
林回雪这句话说得很低,但对面的白千鹤的表情却微微冷却了半秒钟,很快就又露出一个笑容。
“可以吗?”白千鹤笑意温柔,拉开了椅子,“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回雪叫来服务生,两人点好几个菜。白千鹤却端着红酒杯子轻轻抿着,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一直追随着林回雪的手指,直到服务生走开。
林回雪端起酒杯,看向白千鹤,偏偏头好奇问道:“你居然会喝酒吗?我记得你以前是不喝酒的。”
倒也不是喝酒这一点。林回雪看着白千鹤的脸,有些感慨。白千鹤比原来蜕变了很多,几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至少在六年前,白千鹤还像个内向的小孩子,喜怒哀乐都不会表现在脸上,就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林回雪当初还挺头疼,老是想办法逗这孩子开心,至少能露出一个笑容来。
现在这个温和笑着的白千鹤让他觉得恍若隔世,不由得感叹这孩子确实长大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
“学会了。”白千鹤淡淡笑了笑,“比起这个……”
他身子微微往前倾,似乎是注意到什么东西一般:“老师你的手指上……是戒指?”
林回雪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下意识又用戒指敲了一下酒杯杯壁。
杯壁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白千鹤的目光也随之颤了一颤。
“你结婚了吗?”白千鹤从戒指上移开目光,盯着若有所思的林回雪,声音稍微低沉,“……恭喜。”
林回雪轻轻勾了勾唇角,也算是收下了这个带着不明意味的道贺。
但是显然白千鹤想要的并不是林回雪这个晦涩难懂的反应。
“为什么结婚啊?那个人是谁呀?是喜欢的人的吗?他对你好吗?有没有……别有用心?”白千鹤稍有急切地问道。
“别有用心”四个字被念得格外沉重。
林回雪叹了口气,对着白千鹤竖起了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
太多杂乱的事情,太多莫名的事情,他说不出也道不明,那还不如搁置一旁,说出来倒还给白千鹤这孩子增添烦恼。
白千鹤这才如梦初醒,终于是耷拉了唇角,愧疚地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抱歉,我不该问太多。我只是有些担心……”
“没事。”林回雪看他这个表情,终于是心软了不少,眉眼弯弯的笑笑,“你很久没回来了,以后我再把这些事情慢慢地告诉你。”
白千鹤殷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