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
我听到人群的叹息,有人认出了这个矮胖男子的身份:“坎里姆的城主,他怎么会到这里?”
我傻在原地,这刺激的画面让我忽视了周遭的一切,甚至忽略了身边沙沙的响声,脚下的雪地染上了如油般的纯黑,直至它们爬上他的雪白的身体,我才猛地回神。
他的话没能说完,口中发出的喘息打断了他。他浑身泛起红色,呼吸声加重,气流从他口中呼出变成白雾。他不安地夹紧双腿,用身上的布料摩擦下身,他瞥了我一眼,似是终于无法忍受,手伸进自己的裙摆,开始放浪的呻吟,在我面前自慰。
“如果没有人付得起我的价格,那我就只能留下遗憾了。”他这时的声音才有了些许委屈,看似不安地寻求肯定,“难道我连这么一点魅力都没有吗?”
我一定是疯了,这种数量的金币,足以让我买下两个奴隶,或者是一个漂亮的女奴。
我立刻自告奋勇,想要担下照顾他的责任,可他微笑着拒绝了我。
“受伤了吗?”我哆嗦着,眼前的美人显然不仅仅是一个任人玩弄的妓子,“你——”
空气一时凝滞,他向前一步,我听到他的声音:“如果没有比这个更高的价格,奴就要和这位先生一起走了。”
他身上单薄的衣物无法阻挡这股寒风,胸前的银铃发出因为寒冷而低沉的响声,他缩紧身体,打了个寒颤,我心软,脱下身上的外衣想要披在他的身上。
他很失望。我听的出来,他不想和我走,所以在用更可怜的语气祈求很高的价格,可惜这所酒馆并不是什么富翁云集的地方。
“还用问吗?”另一个人小声回答,“肯定是为了这只小鸟。”
我一下子从沉醉中惊醒,借着后方小镇的灯光看清眼前的黑暗,路旁倒着一块车轮,雪地里镶嵌着车轴的木屑。
雪地上还留有新鲜的车辙印,我如同被蛊惑,顺着痕迹向前,风吹着号角,许是在寒夜里待得太久,我嗅到了涌上鼻腔的血腥味。
“不,我的丈夫嫉妒心可是很强的,他闻到你的味道绝对会发疯。”
尸体七零八落地撒落,内脏像几条爬行的蛇,歪歪扭扭地横跨在雪面,那股腥臭味就是由它们发出。
法比拟的躯体,他抬起赤足,就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地捧起,并虔诚地亲吻。
热闹的气氛伴着风雪被关在门外,我的灵魂飘飘忽忽,带着肉体,随之行走。
震颤让我我意识模糊,我拼尽全力大声喊叫,让他快跑。他没有回答我,任由黑色蔓延
他向我走来,时间如同黏胶,他的每一步都伴随着银铃轻响,而我,即将得到他。
“谁!”沾染鲜血的利刃抵在我的喉间,随着他的动作,鲜血挥洒在我的脸上,我浑身僵硬,不敢再轻举妄动,可他收回了那把利刃,“那个艺术家。”
一声巨响,风雪冲入酒馆,我从梦中惊醒,一个矮胖的男人带着他一众的奴仆闯入酒馆,他蔑视地环视一圈这群人,最后他的眼睛贪婪地舔舐着美人的躯体。
“一千个卡忒多金币。”
“我陪你一起等,你可以披我的衣服……”
在这酒馆唯一值得在乎的夜晚,暴发了足以震惊这个小镇的争议,价格很快从一户五口之家三年的收入飙升到足以买下一个品相良好的奴隶价格,只为了和美人共度一夜。
“小事,别担心,唔……妈的!”他发出一声甜腻的呻吟,伴随一句脏话,他的手伸向下半身,可能是因为我在场,他的手缩回,咬紧下唇,“没关系,不用担心我,我丈夫马上就会来接我。”
雪地在前方的黑暗下翻起波痕,我惊恐地后退一步,想要逃离这里,可惜双腿发软,沉重的仿佛落入陷阱。
“他妈的——真够猴急的。”
这个价格足以买下四个能够侍奉卡忒多皇帝的,国色天香的女奴,或者十二个像独眼巨人那样精壮的奴隶,如果换成普通人家的伙食,那将是足以堆满房屋的整整二十万块面包。
不,这并不是因为我的鼻腔被寒风冻伤的血腥味,而是更浓厚的,混合着腐败与发酵的酒精的臭气。
我听到一声饱含怒气的脏话,一双手从雪中伸出,漂亮的手指早已被冻得通红,他将自己从雪中拔出,抖落金发上的雪花,气急败坏地自言自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美人放下矜持,似乎他今夜的卖力只为了这个结果,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下舞台,在男人面前提起轻纱裙摆,半蹲下仰头,他的声音如同歌唱:“奴今晚是您的了,慷慨的先生。”
男人抓起美人的手臂,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拽着衣着单薄的美人离开酒馆。
这样的价格,只能换取美人一夜。
“一百个……卡忒多金币。”
“有、有什么东西!”我的耳边响起细小的呢喃,仿佛有人在我耳旁低语,又听不真切,我惊骇不止,跨进那团流体想要拯救他,却被巨响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