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夜,雪下得很大,门口的灯摇摇晃晃,黄色的光泛在雪面上,看起来就像是暖炉里的小火。
我路过小巷的酒馆,拍下身上的雪片,从里面传出的声音听起来就要把窗户上的玻璃震碎。
这个时间,他们会因为什么而兴奋显而易见,我转头,透过玻璃向里望,不过又是一个想要通过卖身挣快钱的——
那是一双澄澈如水晶一般的蓝色眼睛,只是慵懒地向下一扫,就有无数人为她疯狂不止。他们举起双手,仿佛不要钱一样,抓起侍者手中昂贵的花束向她扔去。
这绝不是画片上的那种美媛。*
我无法克制我灵魂的雀跃,那画面美的让我屏息,如蝴蝶般在舞台上飞舞的花瓣,停在她的肩膀上,锁骨上,胳膊上,私处,大腿上,甚至那双白皙的赤足。
越来越多昂贵的花束被扔上舞台,可她对那些东西不屑一顾,只是无聊地用赤足轻轻挑开。
凡人啊!她像石头的梦一样美!*
我推开门,是风雪将我推进了这里。我灵魂战栗,急需一个栖息之所,我听到人群的窃窃私语,风雪伴随着我一起冷却了这个酒馆的气氛。
我向来不喜欢这种地方,就像他们不喜欢我一样,可如今我却主动踏足,只是为了面前的美人,她的脸被面纱遮挡,只余一双湛蓝色的眼睛。
她显然也注意到了气氛的改变,漂亮的眼睛如丝绸一样滑过我的脸颊,我满脸通红,呼吸不畅,鼻腔里满是鲜花浓重的臭味。
“欢迎,远方的旅人,可否为我这只金丝雀找一个富丽堂皇的笼子?”
她的声音雌雄莫辨,并不是像各家小姐那样为了欺骗愚蠢的男人伪装的尖锐音色。我张嘴,平日那些花言巧语的诗句全都躲藏在了我的喉间。
突然的失声并没有让我尴尬,只因她善解人意,撩起自己的裙摆,如同羊脂玉般温润的小腿显露,所有人的注意便被吸引。
“他就是个穷光蛋!看我!我有钱!不管什么珠宝我都能装满你的身体!”
我认识这个大声叫嚷的男人,明明已经有了妻子,却并不忠贞,他是这个酒馆的常客,想来他也必然会为了这样的尤物而疯狂。
她放下裙摆,坐在椅子上无聊的晃荡双腿:“可我不想要珠宝,再怎么闪烁着光芒,也不过是石头。”
“我!我可以为你找来绣工最Jing湛的绣娘,用金丝,银丝,和远东的丝绸为你做一件事件上最美的裙装!”
另一个男人大喊,他的妻子是这里最好的裁缝,他是想用妻子的技艺讨好另一个女人吗?不过,纵使他卯足了劲讨好面前的人,她也只是摇头:“漂亮的衣服毫无意义,说到底——”
她褪下上身的衣物,圆润如同瓷器一般的肩膀半露,她的眼睛轻轻落在男人身上:“你们更喜欢我不穿的样子,不是吗?”
口哨声,掌声,甚至是更狂热的鲜花,在片刻的寂静后砸在舞台上,她从座椅上站起,绕开那些飞舞的圈套,看向了我。
“你呢?未曾说话的旅人,你能给我这个可怜人什么呢?”
“是珠宝?还是黄金?还是ru香和蜜油?你能给我上百个奴仆侍奉,还是一所辉煌的宫殿?”
“都不是。”我摇头,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显现不出任何情绪,我遨游在她那漂亮的眼睛中,说出了我内心的渴望,“我只能给你诗歌和画作,但它们不是宝石,更不是黄金,只是散发着腐朽味道的尸体。”
她的眼睛仿佛带有魔力,我内心的渴望再也无法压抑,她仿佛我这一生中最好的朋友,正在安静地倾听我从未实现的理想。
“我不想圈养你,我只想赞美你,记录你,为你颂唱,为你定格时间。”
“你很傲慢。”她后退一步,说出的话却让我手足无措,“想要追求美,想要撕开人心,还想要玩弄时间。”
“既然如此——”
她解开包裹全身的丝绸外衣,更加暴露的衣着吸引了更多男人的目光,她胸前的双ru穿过两个ru环,下方悬挂着的小巧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些东西用闪亮的银链串起,任谁看到都无法继续遏制自己的欲望。
可这些美丽的让人疯狂的事物清楚地告诉我:这漂亮的美人,是一个男人。
在场观众们并不为此感到惊讶,他们早就知道这一切,反而因为他大胆的行为更加疯狂,他们大声嘶吼,如同野兽。只有我呆在原地,身边的声音如同chao水,听不真切,起起落落,唯有他的声音还在继续。
“为我创作,为我献上灵魂,为我停滞时间吧,艺术家先生。”
他在舞台上轻点足尖,唯一的音乐只有那两颗小小的铃铛。可他的动作如同一团火焰,跳动着,蔓延着。
这团热情的火焰,跃起,下落,旋转,那身暴露的衣物仿佛就是为了此刻而存在,阿弗洛狄忒亲自为凡人起舞,撩拨他们的欲望,最后——
翩翩飞舞的蝴蝶落地,轻纱掩盖不住他的身体,那是最美的大理石雕像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