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眼下那边事忙,晚些时候应该就会有旨意传过来给你。你只管接着就是了。有太后娘娘在,她老人家会看顾你的。”
薛氏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嫂……嫂嫂,听说……皇叔继承了皇位……我此前也没跟皇叔打过交道……不知是否有失仪之处……我是不是该去请个安?大殿下……不,我是说……大行皇帝的长子,他想必还没得信儿,是不是也该给他送个信儿去,让他为大行皇帝服丧?”
看来,薛氏是因为知道了新君的人选,太过惊讶与意外了,此时心中才会无比不安。她对朱珞这个小叔子的性情为人有把握,也曾刻意结交讨好乔贤妃,可如今新君的人选不是朱珞,换成了曾经的燕王朱晟,她所作的一切就都白费了功夫!她自打嫁入皇家,还没跟燕王妃与燕王郡主见过面。如今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几乎天天打交道的妯娌谢慕林了。她只能先从谢慕林这里打听一下口风,才好确认自己未来是不是会受丈夫的连累。无论废太子死不死,反正她是一定要活下去的!
谢慕林也能猜到薛氏的想法。不过,她现在真的没什么精神去应付薛氏,只能说:“前朝这会子正忙着呢,你也别着急。一会儿王爷……不,新君过来看望太后娘娘时,你再见礼就是了。别害怕,新君对晚辈一向是很和气的,从不为难我们这些晚辈媳妇们。”这是真话,燕王要为难,也只会冲着侄儿们去。
谢慕林说话时,朱瑞走了过来,面上淡淡地道:“大皇子妃不必担忧,大行皇帝已经安排好了大殿下的未来,我父王是不会擅改旨意的。你只要守礼行事,谁也不会为难你。你别害怕,把皇祖母照顾好就行了。”
薛氏镇定了许多,客气地应了一声“是”,旋即想起朱瑞如今是新君之子了,那就是皇子,比自己的丈夫还要金贵几分,顿时又弱气了许多,恭恭敬敬地屈膝拜了下去:“多谢殿下提醒。”
朱瑞见状,皱了皱眉,只丢下一句“弟妹不必多礼”,便扯了扯谢慕林的袖子,抬脚出了门。谢慕林见他心情不佳,只得冲薛氏点点头,便追了上去。
朱瑞快步走到游廊拐角无人处,便一拳锤上了柱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感情了。
谢慕林追过去:“你怎么了?没事吧?”
朱瑞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生气地道:“我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当初死死捂住那些秘密,不肯让人知道的是他。如今不顾父王与我的立场,在人前揭破一切的也是他!他到底想怎么样?!难道就因为他是一国之君,快要死了,所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丝毫不需要顾及他人的处境么?!当日他既然决定了要对母亲与我无情,猜忌父王,利用父王到底,今日又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安排?!难道他以为这么做,就可以弥补一切?他从前对我们的亏欠,便可以当作没有过了么?!”
谢慕林默默无言地上前轻拥住他,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朱瑞终究还是冷静的人,他把心中的怨忿发泄出来,心情就平复下来了,但眼泪也跟着下来了:“我真的很生气……但是……也觉得很难过……从前不知道的时候……他也曾经对我挺好的……我原本……真的觉得他是个好伯父……”
谢慕林继续沉默地轻抚他的背。这个时候,她其实不需要多说什么,只要让朱瑞安心哭一场就好了。
朱瑞伏在妻子肩头,默默流了一会儿泪,便轻轻推开了她:“我没事了,只是一时激动而已。”
谢慕林柔声道:“那是一位曾经对你不错的长辈,去世了,你为此伤心,都是人之常情。只是伤心过了,该做的事还是要继续做下去。此前我们所有人都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王爷……新君那儿,想必十分忙碌,需要有可信的人手去帮衬。你要不要过去帮帮忙?太后这里有我呢。”
朱瑞长吁一口气,点了点头:“我自然是要到父王……父皇那儿去的。四殿下只怕也正感到伤心与不安呢,我得过去安慰几句。皇祖母这儿只能由你与永宁姑姑照看了。王妃……皇后要进京,还得好些时候呢,后宫事务无人主持,你且帮着料理一二。大行皇帝的后事……是他最后的风光了,不能出了岔子。让他安安心心地走吧。”
转变
大行皇帝的丧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无论是刚刚继位的新君朱晟,还是仍旧坐在储君位置上的朱珞,又或是由藩王庶子一跃成为新君独子的朱瑞,在人前人后的表情都是无可挑剔的。所有人都能看到,新君对侄儿与亲子一样亲切慈爱,储君对取代了自己的叔叔也是敬重有加,跟堂兄朱瑞则是和睦友悌。三个人之间的关系简直太完美了!
即使宗室与臣子们对他们真实的想法有着种种猜测,也没办法从他们的言行中挑出什么刺来。再加上朱晟与朱瑞父子本来就是支持朱珞继位的中坚派,如今虽说出了点小意外,但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宗室、官员与勋贵们见他们相处融洽,也不再感到不安。反正他们与新君的关系一向挺好的,只要新君能不忘对大行皇帝的承诺,将来会把皇位干脆地传给非亲生的储君,那他们也没什么好置喙的。
只有储君朱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