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在明面上都没什么公务要做,要不要去萧家给萧将军拜个年,送个年礼什么的?”
朱瑞闻歌而知雅意:“娘子是指……我可以跟萧将军打听打听?”
“即使不明言,你也可以暗示一把嘛。”谢慕林冲丈夫挤了挤眼睛,“好歹让萧将军知道自己儿子最近都结交了些什么新朋友。”
朱瑞叹息道:“萧将军未必不知道。”
谢慕林笑笑:“但他有可能会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正好过去告诉他,其实有很多人知道的。”
朱瑞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谢慕林这是让他去提醒萧将军一句,如果不想他的儿子犯下皇帝的忌讳,从此再也不能翻身,就要及时制止对方了。
就算萧明德将军相信,皇帝眼下属意的储君是三皇子,三皇子到底还未立储呢!就连正经的东宫太子要与手握兵权的禁卫军或城卫军将领结交,都是犯忌讳的事,更何况三皇子的储位连个影儿都还没有呢?皇帝要是真的发起怒来,三皇子是他的亲骨肉,顶多就是吃点排头,禁足几日,哪怕是挨几板子呢!萧琮身为外人,可未必会有那么好的待遇,搞不好就要成为替罪羊,让皇帝拿住了出气了!
朱瑞当天下午果然去了一趟柱国将军府,还让人拉了一马车礼物过去。哪怕是有人撞见了,他也大大方方地,表示要给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舅父送年礼——如今在明面上,无论是不是用辞含糊,皇家对外的说辞,都说朱瑞的生母是萧氏女,所以朱瑞管萧将军喊舅父是理所当然的。
非常巧地,这一天只有萧明德将军在家,萧琮不在——他有事出门办去了。萧夫人也不知去了何处,据说是去庙里上香,是真是假就无人知晓了。萧琳仍旧在后宅养病,萧琮之妻在照顾她,马姨娘与萧璃本就是小透明,就不必提了。托萧琮缺席的福,朱瑞拥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不受打搅地与萧明德将军聊了半下午的天。
晚上他回到燕王府,便冲妻子谢慕林苦笑:“萧将军仍旧觉得,三殿下是皇上如今属意之人,否则皇上不会明知道三殿下做了些什么,却不作任何制止的。不过他也听了我的劝,说会让萧琮收敛些,就算真要拉拢什么朝中文武大臣,也别太离了格,免得犯了皇上的忌讳,惹祸上身。”
祭祖
新年转眼就到来了。
除夕夜,谢慕林与朱瑞一同,跟随燕王前往太庙,参加了皇室与宗室的祭祖大典。
这不但是谢慕林头一次参加这种活动,朱瑞也是第一次。两人起初都觉得挺新鲜的,但新鲜劲一过,他们就不约而同地感到后悔了。
这又冷又累又困又繁琐的事……经历过一次,就不想经历第二回 了!
燕王府在北平,每年除夕也会带着宗室们举行祭祖仪式,是在紫禁城里办的。但他们身为主办方,领头人,可以稍稍为自家谋点福利,比如就近安排好休息的地方,取暖设施、茶水点心甚至是大夫侍女什么的,都预备齐全,仪式告一段落的时候,就可以带人去休息片刻,所有人都不至于太累。只是京城这边,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皇帝与太后的待遇还好些,其他人就真的只能自求多福。要是赶上天气不好,下雨下雪的日子,即使全身又冷又累,参加仪式的人也是要坚持完全程的。
老病体弱的人可以事先告假,有孕在身又或是刚刚生产的妇人也可以缺席,其他人却一个都不能少。能参加这种仪式,那证明你在宗室中还有点地位,若是连除夕祭祖大典上,都没有你的位置了,那你就不过是宗室里的边缘人,除了姓朱,其实与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了。
谢慕林全身裹得厚实,不但穿上了贴身小棉袄,还给自己添了两层羊毛衣,再加上皮裙皮靴,才算是顺利扛过了整个祭祖大典。只是冠服沉重,翟冠又不挡风遮雨,她觉得额头被风吹得生凉,有些担心自己明天会感冒。虽说太后已经格外命人关照永宁长公主和她了,可她毕竟只是郡王妃,站在郡王妃们的队列中,被人群所淹没,为了不影响仪式,太后也不可能特地派个人过来照顾她。所以,她能得到的优待,就只是袖子里藏了个小小的手炉,里头的炭是到太庙后新添的而已。
不过,大典举行完毕之后,各人都被请入偏殿休息,烤烤火,喝点热汤取暖什么的。太后特地派宫人送了姜汤与点心给众王太妃、王妃、郡王妃们,奉旨而来的嬷嬷悄悄给谢慕林使了个眼色,把人领到太后那儿去了。永宁长公主就在太后跟前服侍着,如今再添个永安郡王妃也没什么。人人都知道她是太后的孙媳妇儿,并不会多言,只是看向没有获得同等待遇的太子妃薛氏,目光中就带了几分深意。
太子妃薛氏心中苦涩,却不敢有任何怨言。新年前,她又被太子骂了一顿,还让王湄如恐吓过了。她当时吓得跑去向太后求救,太后就留她在慈宁宫抄经。可太子连番宣召,她便又回去了。哪怕是回东宫后又再次挨骂,她也不敢坚持留在慈宁宫不走。毕竟太子才是她的夫婿,太后虽说能护她一时,却不可能护她一世。真把太子惹恼了,等将来太后不在了,她还能向谁求救呢?她认为自己的想法没问题,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