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太后又指了指谢慕林:“倘若她能象瑞哥儿媳妇这般,别人欺负到头上,就理直气壮地倒驳回去,她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处境!她自个儿立身不正,因此心是虚的,腰杆挺不直,便是有哀家替她撑腰,她也立不起来!”
谢慕林微笑着向太后屈膝一礼,谢过太后的夸奖,然后说了句公道话:“孙媳妇能理直气壮,也是王爷、王妃与郡王爷给孙媳妇的底气。太子妃没有孙媳妇这样的底气,又怎么能立得起来呢?”
“这不一样。你们的性子就不相同。即使你落到她那样的境地,也不会象她这般无用!”太后叹道,“当初真不该任由曹氏挑人,更不该由得太子的性子胡闹!这个孩子就是叫他母亲给教坏了!皇上也不管……”
太子再不肖,也是太后的亲孙子。眼看着亲孙子落得如今这般,太后心里也是难受的。哪怕明知道太子已经不堪为储君了,太后依旧盼着他被废后能过得安好。可如今看太子的行事,只怕他将来被废之后,也过不好自己的日子。夫妻之间不和睦也就罢了,还有个心思叵测的贱妾挑唆着他接连犯蠢,父母长辈怎么劝都没办法把他扭回来,让人如何不心塞?
若不是担心太子要死要活的,太后真的很想命人把王湄如直接处死了事!因为这贱人,这几年皇家出了多少事?!太子即将失去储位,也是她害的!偏偏太子还看不明白……
永宁长公主眼看着太后又要开始伤心生气了,连忙转移了话题:“儿臣前些日子奉母后之命去了扬州,好险今儿早上才回到京城,总算赶上了祭祖大典。在路上看到天上开始下雪的时候,儿臣真的好担心呢!”
太后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珞儿在扬州如何?他老子也太狠心了!竟然连过年都不肯召他回来,又不肯打发人去给孩子送些过年的物事。乔美人想送,还被他老子驳了回去!若不是哀家让你去送,皇上不敢驳回,只怕珞儿在扬州过的这个年,越发孤单凄冷了!”
谢慕林眨了眨眼。她为了准备过年的事,已经几天没进宫了,也没留意圈子里的小道消息。太后与永宁长公主方才提的这件事,对她来说是新闻哪!
怜爱
永宁长公主就没把侄媳妇谢慕林当成外人,还以为这事儿对她而言并不是新闻哪!
年前不但朱瑞再次向皇帝提出召四皇子回宫的请求,就连太后、燕王、永宁长公主以及乔美人,也都向他开了口,可皇帝几乎全都驳回了,只在太后面前说话语气委婉些。燕王与朱瑞得到的答复是,宫里还不算安全,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四皇子继续在扬州待着吧!
前不久燕王府的情报人员在监视萧琮与数名投靠了三皇子的武官聚会时,才赫然发现当中有乾清宫的侍卫,是他们此前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人。虽说此人如今已经接到了调令,即将在大年初三后出发前往外地卫所任职,但很难说宫里是否还有类似的人。
那个聚会,只是萧琮召集了一众被禁卫城卫军打架事件波及而被调离京城的武官们议事,那没有受到打架事件影响的武官里头,是否也有投靠了三皇子的人呢?他们没有被召集,不代表就不存在了。三皇子和萧琮未必会满足于只收买了一名乾清宫的侍卫,至少也该有两个以上的人,才好相互配合着行动吧?万一还有其他人,那皇帝此时贸然召回四皇子,岂不是把自己和四皇子同时送入了危险的境地之中?
等太子正式被废,一旦皇帝与四皇子同时出了什么事,那么储君的人选根本不必推举、讨论了,只有三皇子有资格上位主持大局。现在似乎不能拿三皇子的孝心和狠心来作赌。万一他觉得自己继位无望了,不想面对失败,就心一横下狠手了呢?
所以,皇帝不但不肯召回小儿子,甚至不打算派人去扬州看望他。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却又必须瞒着外朝的重臣们,以免引起社稷动荡,身边少不得人使唤。而他宫中能确信绝对没问题的近侍们,还需要留下来照顾他,一个多余的人手都支应不出来了。至于外头的侍卫们,谁又能担保对方不是被居心叵测之人暗中收买了呢?贸然派人去见小儿子,小儿子不可能不见身负皇命的宫中使者,那岂不是让他直接落入了随时有可能遇刺的危机之中?与其冒险,还不如一个人都不派过去,更干净利落。反正,皇帝但凡有书信要给小儿子,派信鸽就可以了,不愁小儿子会因为见不到他派去的使者,就胡思乱想什么的。
面对皇帝的种种解释,燕王与朱瑞都没再提出异议。虽然朱瑞觉得皇帝的做法太过消极了些,但他还是给四皇子写了一封亲笔信,托永宁长公主捎去了扬州。而皇帝也明白,有些事不好说得太明白,可老娘亲这边是不能不安抚的,所以太后没有再逼他,而是另外委派了永宁长公主作使者,给孤身在外过年的四皇子送去了年礼与赏赐,权作安抚,他也没有再阻止。
反正,永宁长公主总是忠诚可靠的,她又没有带去宫中的任何一名侍从或护卫,随行人员不是从小服侍她的奴婢,就是马家的世仆,不可能有人被太子、曹家或是三皇子、萧家人收买。她的随从也不见得有资格面见四皇子,只要永宁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