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对永平郡主与谢慕林道:“你们小夫妻恩爱和睦,这是好事。趁如今年轻力壮,赶紧给哀家生个重孙子、重外孙子出来,叫哀家也体会一下四世同堂的滋味。那哀家这辈子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将来到泉下去见了先帝,也能给他报告这个好消息。”
燕王妃忙道:“太后娘娘言重了。她们年轻人自然不会令您失望,可您的身体还好着呢,如今说这些话可太早了。别说重孙子、重外孙子了,就连玄孙、玄外孙,您也照样能看见他们出生、长大,还能看着他们娶媳妇嫁人,再为您生个来孙出来呢!”
永宁长公主在旁合掌附和:“说得对!到时候六世同堂,才是这世上难得的大福气!”
太后听得哈哈大笑:“那就算了。哀家若真有那么长的命,只怕就要被人说是老妖怪了!”
太后心情大好,只是想到即将离开北平,离开儿媳妇、孙女、孙子、孙媳妇们,又生出几分不舍来。她细细地嘱咐燕王府、永平郡主许多话,连谢慕林这个孙媳妇也不例外,得她面授机宜,传授了许多与夫婿相处时的小窍门。
虽说太后娘娘只做过很短时间的皇后,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皇妃身份,与丈夫地位并不平等,在夫妻相处方面难以给女性晚辈们太多有用的经验,但她经历了很多事,心中自有丘壑,能够教导晚辈的东西,绝不是一般老太太能拥有的。谢慕林听得很仔细,自认为受益匪浅,心中也颇为感激。
要离开紫禁城的时候,谢慕林心里也生出几分不舍来。今日这一面过后,再见太后就是送行的时候了,她不可能再仔细听这位老人说那么多生活经验。等到下次她再有机会面见太后,听对方教诲,还不知要多少年之后呢。
燕王妃也同样不舍。她与太后做了二十多年的婆媳,感情只会比谢慕林更深。还有永平郡主,走出紫禁城的时候,她还念叨着要给太后娘娘准备一份贴心的礼物,好讨她老人家欢心呢!
燕王妃笑道:“你也不必特地准备什么礼物,只要你和仪宾早日有个小宝宝,喜讯送到太后娘娘面前,她老人家就比看到什么贴心的礼物都要欢喜了。”说完之后,燕王妃也没忘记儿媳妇谢慕林,“瑞哥儿媳妇也一样。太后娘娘就盼着早日抱重孙呢!东宫太子虽有一女,但既非嫡出,其生母又刚惹了太后不喜,太后娘娘大约不会太在意那个孩子。你与瑞哥儿多努力一把,也早些遂了她老人家的心愿。”
谢慕林没想到这辈子刚结婚就被催生了,不禁头皮发麻,干笑着低下头去。
送行
次日便是太后与四皇子离开北平的日子了。
永宁长公主一家商量过后,最终决定由永宁长公主带着次子次媳陪同太后先行回京,马驸马与三子三媳以及小女儿留在北平休养,并继续跟谢家商讨双方儿女婚事的细节。若是马驸马身体恢复良好,那一切好说,就算在北平留到女儿出嫁之后,再与女儿、女婿一同返回京城,也是没关系的。但如果马驸马在北平适应不了这边的气候和水土,那么过些时候,燕王府就得派船把他和他的儿女送回京城去了。
当然,据马驸马自己的体会,他觉得自己能适应得了北平的气候水土。永宁长公主对外声称他是因为水土不服才病倒的,不过是为了掩饰他贪杯致病的真相,替他挽个尊而已。他到北平这么长时间了,生活上一直很适应得来,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他觉得留下来跟亲家商议儿女亲事挺好的,还劝永宁长公主呢,说他实在舍不得与她分离太久,希望等到燕王返回北平时,她可以再次北上,在北平与自己以及孩子们团聚。
永宁长公主被丈夫一求就心软了,立时便同意了马驸马的请求。事实上,他们夫妻这几年一直十分热衷于往外跑,若不是惦记着太后的身体,她只怕还要在京城以外的地方多待些时日,也好避开京中的夺嫡之争。虽说眼下夺嫡形势日渐明朗,但京城要是没什么大事的话,永宁长公主也乐得陪驸马在外头多欣赏一下各地山水,顺道替心爱的小女儿送嫁。
太后娘娘乐见女儿女婿恩爱和睦,就是觉得他们太折腾了些。她虽然明白女儿心中的顾虑,也希望女儿能避开某些漩涡,但考虑到自己与四皇子都需要帮助,四皇子身边有燕王看顾,自己身边就有些寂寞了,所以还是保持了沉默,默认女儿陪自己返京。
人毕竟是有私心的。对待亲骨rou与非亲骨rou,太后的态度也会有微妙的差别。
船队出发当日,燕王府自然是全家出动,谢家的谢璞也带着妻儿们齐齐到积水潭码头来送行了。他不光是要代表北平布政使衙门为太后与四皇子,以及燕王送行,也是在送别姻亲永宁长公主。不过,他们家收到了女儿的消息,知道永宁长公主只是送太后回京,不久之后可能就会回到北平,所以只是做足礼数就行了,并没有表现得太过依依不舍。
马玉蓉和她的兄嫂们倒是依依惜别。尤其是马二少爷与马二nainai,这次随母回京,就算永宁长公主重返北平,他们也不会再随行了。马玉蓉要与二哥二嫂相聚,就要等到婚礼的时候,算算时间,起码有大半年的功夫不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