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李朱氏的脸色倒是好些了,似乎淡定了一些,大概是觉得,哪怕女儿没办法给四皇子做妾,有燕王妃做主,好歹终身有靠,总不至于比眼下还惨吧?
独独镇国将军夫人,满脸的不自在。倘若真把外孙女儿的婚事交给燕王妃做主,那嫁四皇子这种好事就别做梦了!燕王妃最有可能给说给外孙女儿的,多半是军中的年轻小将,若是家世好些的倒也罢了,万一家世不显,岂不是叫外孙女儿跟着吃苦?!更何况,边关小将,守边的时候多,在家的时候少,一旦打仗随时都有可能丢命,太平年月里又出不了头。这算什么好人选?!若不是贪图四皇子将来的富贵,难道她身为镇国将军夫人,还不能给外孙女儿说一门象样的好亲事么?何苦非得上燕王府来求人?!
她们祖孙三代面色各异,至于另外那两位帮忙敲边鼓的宗室女眷,早在谢慕林将事情摊开来说得明白时,就闭了嘴。她们心里清楚镇国将军夫人的盘算全都叫人家猜出来了,若还坚持下去,就是自找没趣了。她们不比镇国将军夫人,家里有个郡王爵位,她们的丈夫还是靠了燕王的提携,才在军中得了官职的,可不敢轻易得罪了燕王妃婆媳俩,所以过后一直安静如鸡。
镇国将军夫人到底没有再坚持把外孙女儿送到燕王妃身边来,也没有提太后与四皇子一行离开北平后,她打算哪一天把外孙女儿送来。她看起来不打算把这场戏唱完了,面色难看地带着女儿与外孙女儿告辞。离开时的礼节,竟然是由年纪最小的李三姑娘帮着圆场子的。
客人一走,燕王妃就大大地松了口气,苦笑道:“这位长辈大约还觉得自己谋算得十分高明呢,其实她在想什么,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真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生出这样的念头来的?徐夫人胡闹也就罢了,她怎么也跟着犯了浑呢?!”
谢慕林笑道:“我瞧他家郡君不象是个有主意的人,倒是李三姑娘小小年纪,遇事更镇定一些。这姑娘看着不错,若真叫李家人胡乱嫁了,也太可惜。王妃可打算真把人接到身边来教养些时日?”
燕王妃笑笑:“话都说出去了,只要李家愿意,我自然是要把话圆上的。更何况,等永平出了嫁,我膝下空虚,有个女孩儿陪陪我,解解闷也好。我也不白养她一回,只要她听话,别做什么傻事,我自然会给她一个妥当的安排。如今就看她的长辈怎么选了。”
议论
李家人要怎么选,暂时还不知道,但在镇国将军夫人来过燕王府后没两日,北平宗室官宦圈子里,就开始流传一则流言,道是她有意要把外孙女儿送给四皇子做妾,连脸面都不要了,为的就是借四皇子的势,让亲孙子成为顺义郡王的嗣子。
流言是怎么来的,暂时没人说得清楚。可镇国将军夫人前不久才带着寡居的女儿与外孙女儿上了燕王府的门,这是许多人都亲眼所见的。这似乎证实了流言,一时间,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不但许多宗室人家开始鄙夷镇国将军夫人这种卖外孙女求荣的行径,纷纷表示应该把她家的儿孙踢出嗣子候选行列,就连北平城本地望族大户们,也开始议论李家行事不讲究了。
倘若四皇子选妃,选到李家女儿头上,那自然是李家的荣耀。可是上赶着送女为妾,那就太不要脸了。再结合先前李家一度为李三姑娘相看的那几户人家的背景,关于李家的负面评论就一天都没停过。他家原本要正经议亲的儿女,都被这些事耽误了议亲的进程。
李朱氏母子三人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几乎天天都要哭着带孩子回娘家去向母亲求助。但镇国将军夫人气得要死,却又拿这些谣言没办法。她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没打嗣子的主意罢了。她家日子又过得不差,同样有郡王爵位,凭什么把亲孙子送到另一家郡王府去为嗣呢?顺义郡王名声再大又如何?他们家才算是正统呢!
因为自己心虚,镇国将军夫人没有底气去反驳外人的议论,不料家里人都以为她是在默认了,除了各房的嫡长孙以外,其他几个孩子的父母都开始互相猜忌起来,想知道家里老太太到底是挑中了哪个孙子去选嗣子?倒是女儿李朱氏,误会母亲真个是为了孙子的前程,才选择把她女儿送去做妾的,虽然是为了救女儿才这么做,但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自伤自艾之余,她跟母亲的情份都打折了。
镇国将军夫人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局面,不由得焦头烂额,偏偏丈夫又不能体谅她,还要怪她多事,贪心,惹得全家名声都跟着受累。公公婆婆虽然不说什么,但也有几日不曾给她好脸色了。她心里懊恼不已,也有些手足无措。若不是这时候,给保定外甥女写的信有了回音,她只怕就要跑去找宗室里那几个嚼舌嚼得最厉害的妇人破口大骂了!
流言传得最厉害的时候,燕王府上下自然都听说了,消息还通过几个送东西到燕王府来的慈宁宫女官之口,传到了太后耳朵里。事关宝贝小孙子,太后自然不可能轻轻放过,便打发人来问燕王妃是怎么回事。燕王妃不敢怠慢,连忙郑重打扮了,亲自到紫禁城来向太后解释。为了有个人证能证实自己所为,她还把新进门的儿媳妇谢慕林给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