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瑞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四殿下中毒乃是绝密,连马驸马和几位马公子,太后娘娘都嘱咐了长公主殿下别说,那可是长公主的夫婿与亲骨肉呢!如今除了两位参与救治四殿下的府医,我们还敢找谁去?一旦找到的大夫嘴不够严实,在外头泄露得一丝半点儿的,消息传回京城,四殿下的储位就麻烦了!”没人能够确保中过毒的四皇子能拥有健康、健全的身体,足以在日后承担起一国之君的重责。所以,想要避免朝臣因为四皇子的健康情况而反对皇帝立他为储,最好的办法就是杜绝中毒的消息外泄。
谢慕林见状暗笑了一声,冲朱瑞眨了眨眼:“瞧,咱们家的丫头是不是个个都很机灵?”
只要四皇子没有中过毒,有心人当然就不能拿他的健康状况来质疑他立储的资格了。
不过,四皇子要把身边的两位太医打发回京,这两位太医还都是太后娘娘带出宫的,其中一位更是侍奉了太后十年以上的老臣了,不把事情原委跟太后娘娘解释清楚,太后娘娘是不会答应的。她老人家不知道儿子很可能中了奇毒,却清楚小孙子刚刚中过奇毒,这会子还未好全呢!
当然了,四皇子一方面是信得过燕王府的府医水平,另一方面也是对皇帝真有孝心。他认为自己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眼下最重要的是给皇帝解毒,避免皇帝中毒太深,影响寿元。四皇子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自己年纪还轻,又没有位高权重的外家可以倚仗,唯一可依靠的,只有父亲而已。一旦皇帝出事,他就算真的成了储君,继位登基,皇位也是坐不稳的,还不如指望皇帝能多活几年,起码要活到他成年为止。反正他的兄长们基本都被皇帝踢出了继承人的候选名单,弟弟们至今还没出生呢!只要皇帝活得够长,他的储位就足够稳当。
谢谨之的院子十分整洁、清雅,院子一角有石桌石椅,还种了几丛翠竹,正适合在夏天烈日里遮阴纳凉。朱瑞就拉着谢慕林在石椅上坐下,不一会儿,菖莆送了茶水过来——这时候已经是温热的了。送完茶后,她便走到门边寻了个荫凉的地儿,坐下来扇起了风。反正她离谢慕林与朱瑞挺远的,听不到什么,倒是可以给自家姑娘与未来姑爷做个岗哨,随时留意有什么人经过。
谢慕林睨着他,表示对他卖关子的不满。朱瑞看得笑了:“左不过就是拿太后娘娘身体不好做借口。就说皇上不放心,希望太后娘娘早些回去。我父王就觉得,太后娘娘只需要赶在天气转冷之前离开北平就可以了,比原本提前个把月吧,离现在也就是两个月不到的功夫,应该能应付得过去的。这乃是人之常情,岳父大人哪怕不知道内情,也不会多心。”
诉玉簪和香桃,让她们给郡王爷和姑娘送茶点来。”
朱瑞叹了口气:“急是急的,但事关重大,也不能贸然行事,免得消息走漏,引起社稷动荡。四殿下已经拿定了主意,要把两位太医尽快送回京城。他们既有治理四殿下的经验,手里又拿着那本记载了多种奇毒的古籍,应该能想到替皇上解毒的法子。那书上原就记载了那种奇毒的解毒方法,虽说只有一例,还用了好几种配方,也不知是哪个方子起了效果,可就算是照搬过来给皇上用,也会起效的。只要那最厉害的毒性能解了,剩下的余毒慢慢清理也无妨。宫中医书多,各种名贵药材更是不缺,比我们北平可强得多了。”
为了向太后解释清楚,皇帝目前的身体状况,还要尽力安抚太后,让她避免因过于激动、担忧而导致身体不适,四皇子与燕王还真是花了不少功夫,朱瑞也没少从旁帮衬。幸好,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太后确实很激动,但她是经历过先帝末年夺嫡之乱的人,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后了,什么世面没见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不但答应
谢慕林摆手:“不必了,我们也就是略坐一坐,躲个懒。前头还有那么多客人呢,我总不能全指望三妹妹和四妹妹去招待今日上门的姑娘小姐们。”两位庶妹份量略轻,只怕有几家高官显宦家的千金会觉得受了怠慢。
谢慕林向朱瑞摊摊手,朱瑞笑着,趁着过道里没什么人注意,一把拉起未婚妻的手,拉着她走进了嫡亲大舅子谢谨之的院子。
菖莆闻言便不再多说了,只道:“我们院里有刚泡的热茶,这就给郡王爷和姑娘送去。”不等谢慕林回答,便转身进了院门。
朱瑞笑着点头,又道:“再过个把月,其实不必她们如此机灵,也是无妨的。”
谢慕林眨了眨眼:“这么说,提前婚期的事,燕王殿下已经决定了?那你打算怎么跟我爹爹说?”
朱瑞没有明着回答:“今日不大合适,我明儿再来跟岳父大人说话。”
这倒是。不过谢慕林还是追问了一句:“这么说,太后娘娘可能还要再等一个多月才走了?这固然更有利于她老人家与四殿下休养,但京城那边不打紧吗?你们不是很急?”
谢慕林皱了皱眉:“太医们要回京,那四皇子怎么办?他的毒还未拔除干净吧?是让两位府医来医治吗?”府医还要负担燕王一家以及太后娘娘的日常诊治工作,这么看来责任很重大呀。
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