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点安慰。
“幸亏还有你在,”他轻声道,“多亏了她把你带到我身边。可能从那个时候,她就想到了,有一天她会离开我吧。”
李清露轻声道:“世间聚散离合都有定数,别想这么多了。”
徐怀山垂下了眼,长长地叹了口气。李清露道:“最近头还疼么?”
“疼的没那么厉害了,”徐怀山道,“不过有时候想起以前的事,脑子里还是有些乱。”
通过燃犀,他记起了一些被自己刻意遗忘的往事。但那一地红丸去了什么地方,黑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这些就连钟玉络也不知道的事,仍然没有得到解答。
李清露也觉得古怪,道:“当初还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吗,你再仔细想想?”
徐怀山寻思了片刻,忽然捕捉到了一个被忽略的细节。孙孤诣死后,刘管事一直没有出现,而是连夜逃跑了。
刘启为人两面三刀,善于阿谀谄媚,成日跟孙孤诣在一起,是他的狗头军师,对他的事一清二楚。孙孤诣去世了,刘管事应该十分难过才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连夜逃走。以前他们都觉得刘管事不忠不义,走就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的靠山倒了,他留在山上也没好日子过。可如今想来,其中却藏了太多蹊跷。
徐怀山的神色沉了下来,喃喃道:“是了,那姓刘的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得好好地问一问他。”
李清露有些疑惑,道:“什么?”
那天晚上的事,除了徐怀山跟钟玉络之外,可能还有第三个人知道另外一面。他道:“刘管事如今在什么地方?”
李清露记得那老头儿之前投靠了屠烈,替他出谋划策。后来云雷堂的人吃了败仗,他被抓住关在人和堂里了。到现在快一年了,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
她道:“他应该还在人和堂的大牢里。”
徐怀山长长吐出一口气,道:“让人把他带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隔天一早,便有人把刘启从人和堂的大牢里提了出来,押送到无量山来。徐怀山坐在云山殿的宝座上,垂眼看着他。在大牢里关了一年,刘管事比从前憔悴多了。他本来生的就瘦,惯于谄媚地弯着腰。如今被关的久了,见不到太阳,饭食也粗陋,他的背也真的佝偻起来了。他的眼窝深深地陷下去,眼里藏着忐忑不安的神色,显出一股浓浓的病态。
徐怀山道:“刘管事,好久不见了。”
刘管事以为徐怀山要杀自己,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叩头道:“教主,我就是一个没用的糟老头儿,从来都没跟您作过对。都是屠烈不安分,教主英明神武,已经把他杀了,我也替您高兴!”
刘启的心地狡诈,斗心眼难斗过他。不过此人贪生怕死,吓一吓他,说不定能问出想要的答案来。徐怀山淡淡道:“你先帮孙孤诣,后来又帮屠烈,害死了咱们不少兄弟,还说从来都没跟本座作对?”
刘管事浑身发抖,徐怀山道:“先拖下去,打他五十棍再说。”
刘管事瘦的像干柴一样,挨上五十棍命就没了。他连忙道:“别、别,教主别打我,我愿意效忠于你!”
徐怀山没想到他投降的这么快,简直一点罪也不肯受,倒也是个聪明人。他嘴角一扬,玩味地看着刘管事,道:“你有什么价值?”
刘管事拼命转着脑子,道:“我……我在长安老宅里还攒了五千两银子,是我的养老钱,教主若是不嫌弃……”
徐怀山漠然道:“本座又不缺钱,要你的钱做什么。拖下去——”
两边的侍卫作势要过来拉他,刘管事恐惧的不得了,大声道:“别别……我想起来了,我有个重要的秘密,跟教主有很大的关系。我用这件事换自己一条命!”
徐怀山淡淡道:“说。”
刘管事的目光左右游移,道:“这件事我只能说给教主一个人听,而且你要答应,必须饶我一命。”
徐怀山摆了摆手,道:“都下去吧,本座不杀你就是了。”
一众侍卫出去了,只剩下李清露待在隔间,垂着眼烧水烹茶。刘管事看了她一眼,徐怀山道:“不用避着她,直接说吧。”
刘管事便道:“当年孙孤诣不是练功走火入魔死的,教主您练的功法也可能有谬误。”
徐怀山的心猛地一跳,这老头儿果然知道此事。刘管事见他没什么反应,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好继续道:“孙孤诣是被钟教主杀的。”
徐怀山不动声色,道:“然后呢。”
刘管事知道徐怀山对孙孤诣心怀怨恨,照实道:“孙孤诣一向喜欢对小姑娘下手,先前就害死了小翠。他见你姐出落成了个大姑娘,几次让她去陪他。你姐不愿意,一直躲着他。那阵子教主您在洛阳盯着赵鹰扬,不知道这些事。”
徐怀山沉默着,刘管事道:“孙孤诣很看重你姐姐,说她若是答应伺候他,以后就让她当教主,还把先天无上罡气传给了她。”
刘管事道:“当时我觉得不妥当,还问过孙孤诣,把这心法传给钟玉络